上官宇卻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北朝那邊確實已有所異動,您批了宮相的請求,把宮清河從邊關召回來卻多天不宣見。”
林正堂接過話匣,憂慮道:“微臣不解,皇上您明明知道宮相上書要求調其子宮清河回京是別有用心,什麼老夫人病重想見孫兒,純屬是幌子,這宮家男丁如此多,宮老夫人想見孫兒,又何必非要見遠在邊關的宮清河?”
秦辰淡淡一笑。
清臒的笑聲附和,劉懿和一笑而起,道:“老臣不才,不妨猜猜皇上心意。”
“老丞相請說。”秦辰道。
他語氣裏甚是謙謹,璃落心裏微微一動,這是她從不曾看到過的皇帝的一麵。想起曾經聽蘇子清說過,民間傳言,這位少年天子品性溫文淳樸。
不覺側耳去聽,手不經意一動,那人又把她的手握緊了點。
卻聽得劉懿和道:“宮相如今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但是他的真實目的,我們還是不太清楚,皇上順應宮相的請求將宮清河從邊關調回,一來向外界昭示了皇上倚重宮家,給宮相造成錯覺,以迷惑他一段時間,二來這宮清河就算是回來,邊關有莞嬪之兄,真武大將軍霍青守著,也定是無事的。”
“嗯,說的有道理,那以皇上的意思,是想在上京城中就將宮清河給辦了?隻是這宮家勢力盤根錯節,光是皇上的後宮就儲著兩位宮家的女兒,而且這宮家嫡女還是皇上的貴妃,聖寵正隆,一旦宮家出了什麼事,皇室該如何跟和孝長公主交代,這貴妃又該如何處置?”上官宇聽到劉懿和這樣說,遂試探著問道。
秦陵也蹙了眉,問道“四哥,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後來他們還說了什麼,璃落沒有去細聽,隻因她的思緒早已飄到了別處,秦辰派人傳她過來,自己卻並不在儲秀宮,而且這儲秀宮向來是皇帝的寢殿,何時用來辦公了,他們如今在此處商議對付宮家的大事,是什麼意思,秦辰明明知道她躲在桌子底下,卻仍舊與大臣商議此事,如果說不是有意讓她聽到,她又怎麼可能會信?這樣想著,璃落的心不禁又顫了顫,如果宮相真的想要謀反,又篤定她一定會有消息,那此次暗中給她送信,囑她回府省親,看來也是算計好的,原來經過了這麼多事,她始終不過是權臣與皇室爭鬥中的一顆棋子,宮永成如此待她,秦辰竟也這樣待她,如果他的目的隻是想讓她將消息傳出去,那麼如果她提出回府省親,秦辰該是很開心的吧,至少他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待到眾人都已散去,秦辰也很默契的並沒有揭穿她,隻是淡淡的囑咐身邊的陳安,擺駕乾清宮,他是要去處理政事嗎,看來時局又該動蕩了。
秦辰走後,璃落默默的從桌子底下爬出,揉了揉已經跪的有些酸痛的腿,一瘸一拐的出了儲秀宮的門,朝著承乾宮的方向行去,璃落隻顧著自己的傷痛,卻沒有注意到從她離開儲秀宮開始,便有一道目光一直專注的凝著她離去的方向,纖弱的背影。
“皇上……”身後的陳安許是見皇上凝視的時間有些長,遂輕聲的出言呼喚道。
“落落,對不起,但朕也是沒有辦法,他們說你一定會向朕提出回府省親,好將消息傳回,可是朕不信,你怎麼會背叛朕呢?”喃喃的開口,秦辰的雙睫微微垂下,半晌,方才輕輕的道,“你會背叛朕嗎?”
當璃落一瘸一拐的回到承乾宮的時候,莫可早已經等在了門口,見到璃落回來,滿臉的欣喜雀躍,可是在看到璃落走路的樣子時,眉頭不禁又凝成了一團。
“小姐,你怎麼回事,怎麼去了趟儲秀宮就將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莫可邊說著邊上來扶住了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