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璃落醒來時,已是暖陽高照。窗外偶有幾隻耐冬的寒年揪鳴,日光透過鏤花的窗格子投進來,映到綢被上,似抹了層淡淡的光暈。不便行動的璃落坐在光暈裏怔了許久,臉上一副毫無表情的空白。
“小姐,小姐”就在璃落發愣的間隙,門外傳來莫可特有的嗓音,清麗擔憂。抬眼望向門口,是莫可急匆匆奔入的身影。
“跑慢點,當心摔著,我已經沒事了。”看著這樣子的莫可,璃落不禁有些莞爾,其實從某方麵來看,她和玉翹還真是有些像,都是慌裏慌張的性格。
“小姐,你嚇死莫可了,你不知道當你和公主落入水中的時候,我嚇成什麼樣子,那些黑衣人見你落水,轉身就退了,我那時就知道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後來何統領自行衝開穴道,我們就匆匆趕回皇宮了,你不知道當皇上聽到你落水的消息時,那張臉蒼白成什麼樣子,他當即就取消了早朝,丟下滿朝的大臣,就出宮尋你了,整整兩天,皇上連眼都沒有合過,隻是沿著水流不停的搜索,任誰的話都不聽,連我都撐不住被扶回了皇宮,可皇上他硬生生的撐了兩天,還好你沒事,不然莫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差點就通知了公子,昨兒個聽說你回來了,本想著來看你,但被攔住了儲秀宮外,陳公公說你已經沒事了,皇上正在照顧你,讓我先回去,我一夜沒睡好,一大早就趕過來看你了,小姐,你真的嚇死莫可了。”莫可一進門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仿佛要將這兩天的話都說完一樣,璃落怔怔的望著莫可,她說了這麼多,但她卻隻聽明白了一句:秦辰為了找她,兩天兩夜沒有合眼。這又是為什麼呢?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這樣的盡職盡責,不覺得對於一顆棋子來說太貴重了嗎?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見璃落隻是愣愣的發呆,莫可搖了搖她的手急急地問道,璃落這才從迷茫中醒來,望著莫可的眼睛,問道:
“皇上呢?”
“啊,哦,皇上在乾清宮裏,這會兒應該剛下早朝。”反應過來的莫可趕忙回答道。
“嗯,給我梳妝,咱們去乾清宮。”緩緩的挪下床,璃落輕聲說道,望著一臉不讚同的莫可,璃落堅定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心意已決。
乾清宮外,龍騎尉,虎賁衛,錦衣衛,京畿三衛的統領侍衛們跪了一地。乾清宮東暖閣內,大臣們跪了一地,何清跪在最前麵,大氣也不敢出,隻當今皇上的愛弟常瑞王殿下站著。秦辰坐在龍榻上,隻冷冷的望著下麵的大臣們,心中的怒火和驚懼不斷上湧,幾乎要噴發出來。氣氛凝重得像一割斷就會噴出血,陳安侍立在一旁,心中暗暗歎息。誰想得到出宮一趟就會發生這種事情?貴妃遇刺,幸而水性好,否則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天子之怒,伏屍千裏,流血漂櫓,那太可怕了。
“你們誰先說啊?”高坐上在龍榻上的秦辰,望著底下跪了一地的眾人,終於緩緩的開口說道。
“啟稟皇上,卑職已經排查清楚了,幸存的黑衣人有一人挨不住酷刑,說了出來。”跪在最前麵的何清上前一些,緩緩開口說道,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周圍的空氣在霎時顯得有些緊張。
“誰?”高坐上在龍座的男人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
“是原禮部尚書沈千的支持者,沈家的餘孽所為。”何清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稟道。
“沈家”將這兩個字放在嘴中輾轉了下,再緩緩的吐出,秦辰的臉色已經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