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海底心,難測難測。”低低的說完這句,忽聽得外麵有內侍通報,說是皇上來了。
心下一驚,想這皇帝不是在接見他國使臣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慌忙起身收拾了一下,璃落趕緊來到正殿,恭迎聖駕。
“臣妾參見皇上。”璃落恭敬的行禮道。
“起來吧。”輕輕的出聲,秦辰似是十分疲倦,聲音中也不禁帶上了抹慵懶的味道。回頭吩咐莫可先回去休息,璃落隨著秦辰的腳步踏進內室。
見秦辰扶著額頭,斜靠在一旁的軟榻上,遂輕聲問道,“皇上不是在接見他國使臣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月落國獻給太後的是他本國上好的柃木,北國生產玉器,獻上的自然是上好白脂玉一對,雲南大理自是南海夜明珠,每年都是這樣,朕看著都覺得厭,不知道怎麼他們年年送也不覺得無聊?”秦辰無奈的開口歎道,聽著他孩子氣的口吻,璃落竟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本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得秦辰再次說道。
“朕當時在看著他們的時候,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會看見你的臉在麵前晃悠,所以還沒結束,朕就著常瑞王和長樂王代朕宴請了他們,想著早點到你這裏來看看?”說這話的時候,秦辰目不轉睛的凝著璃落,眸中光影晦暗,璃落心中滋味莫名,說不出是個什麼感受,隻是心裏鈍痛的難受。
“還有一事,朕想問問你,今天早朝宮相又再次跟朕提了調你哥哥回來的事情,不知道你怎麼看?”懶懶的靠在軟榻上,閉著眼睛,秦辰淡淡的說道,聲音聽不出別的情緒,聞聽此言,璃落心下一驚,秦辰如此問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皇上,後宮不得幹政,您忘了嗎?這件事皇上看著辦就好,不必問過璃落的意思。”璃落低著頭,輕聲道,聲音恭敬至極。
猛地睜開眼睛,秦辰專注的凝望著璃落,似是想從她臉上看出她話語中的真假性,半晌,方低低的歎了口氣,似是無意的問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與宮家兵刃相見,你又當如何?”
他問得漫不經心,然而聽在璃落耳中,卻是,字字千鈞。
璃落麵色微微一變,沉下聲音道:“皇上,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他不在意的笑笑,開口道:“落落也說了,玩笑而已。”
他雖是這樣說了,璃落心裏卻無端有些煩亂起來,暗自做了幾個深呼吸,慢慢調整自己的情緒。或許,他說的真的隻是玩笑,可若是真有一日一語成讖,她又該如何?
她與宮家並無太深的感情,宮家起落本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隻是她如今頂著相府嫡女這個身份,一旦宮家出了什麼事,她也決計不會好過的,受牽連,誅九族都不為過,若是那時,她的仇還如何報,她還如何為北國傳遞消息,她已經得知此次來南朝覲見的是她二哥耶律洛奇,隻要她找機會見他,便可將真相大白,隻是這樣她的風險便又增加了幾分。更何況,她待宮家也並不是全無感情,至少母親和九哥,都是她牽掛的人,就算他們待她的好隻是為了真正的宮璃落,可是她卻是實實在在受益的。
見璃落麵色怔怔,秦辰遂淡淡的轉移話題道:“今日壽宴上的曲子,落落用笛子練了多久?”
他話音堪堪落下,璃落心下不禁一緊,他果然還是懷疑了,這樣想著麵上還是裝的平淡至極,“練了有一段時間了。”
“哦”秦辰眉毛一挑,尾音上揚,似是並怎麼相信,隻一味的望著璃落,也並不再說話,眸光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