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殿貴妃駕到”殿外內侍們一聲喊,殿內的人都站起迎接。六尚女官先捧了拂塵巾帕如意進來,眾人蹲身請安:“娘娘萬福。”待聽到叫起聲,方站起抬頭。細細的一看,貴妃今晚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隻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邁著蓮步,緩步而進,眾妃見貴妃穿的普通,卻自有一種別樣的氣度,不禁低低的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正在眾人沉思中,忽然內侍叫一聲“陛下駕到!太後駕到!”,大家忙站起來迎接。
“陛下萬歲!母後千歲!”眾人見帝皇奉了太後進來,都離了座行禮。
平身!”皇帝叫了起,與薛太後上了階坐著,眾人按著品級坐在下麵。太後壽宴,喜氣重重,梨園子弟將絲竹樂聲齊奏起來,歌舞升平。氣氛融洽,薛太後也一反平日裏的威嚴,和顏悅色的問了璃落身子的狀況。璃落恭謹的答了,也稍稍放下心來,專心欣賞著殿中美妙的歌舞。隻見那些舞者們絳唇珠袖,身如楊柳,裙旋荷葉,足踏金蓮,將一曲曲《雲城》,《拓枝》跳的美妙無倫,真是歌有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態。
薛太後見皇帝今晚心情分外好,酒過三巡,便在心中斟酌斟酌,開口道:“陛下,貴妃進宮已經有半年了罷?陛下顧念新婦,也不要忘了其他嬪妃才是。雨露普降,才是陛下的恩德所在,後宮裏也好平靜和順。”
秦辰原本笑著欣賞歌舞,此時聽太後如此說,臉上笑容未變,眼神已是銳利了:“誰去向母後抱怨了嗎?擾了母後的清淨,朕當嚴懲。”說著眼神徐徐掃過階下的嬪妃,眾人一陣寒,不禁都低下頭去。
“這倒是沒有,雖然陛下專寵貴妃,但隻要陛下喜歡,哀家也沒有什麼可說的。”薛太後機靈的轉移了話題:“但哀家瞧著貴妃進宮這麼些日子了,又日日伴駕,怎麼還沒有好消息傳出來?陛下子嗣單薄,現在又隻有大公主和一個小皇子。貴妃要是能給陛下添個皇嗣,哀家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貴妃身子不好,朕正命太醫調養,不勞母後費心了。”皇帝淡淡的應了一聲。
“是嗎?貴妃身子不好?哀家怎麼從未聽說?”薛太後又追著這個話題問了一聲。她這不問不要緊,一問秦辰的火氣就給她問上來了,想到那日在永福宮前,太後對璃落施以的杖斃之刑,想到璃落滿身是血的模樣,不禁臉色陡寒,冷聲道。
“貴妃入宮之前曾經墜崖,傷了身子,母後難道不知,就算這個調理好了,有那次永福宮門前的杖斃之刑,怕這身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調理的。”皇帝話音堪堪落下,坐在一旁的太後立馬變了臉色,璃落在階下聽了,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秦辰如今待她不可謂不好,真可以說是處處維護她,寵著她。想他那麼優秀的一個人,若是換做平常女子,怕早已被他感動,隻是她不行,經曆了那麼多,她怎麼可能還會那麼傻?
“母後,今日是你的壽辰,臣妾和小皇子特地為您準備了生辰禮物,望您老人家不要嫌棄。”淑妃站出來躬身說道,太後和皇帝的談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她如今站出來在旁人看來是為了替太後解圍,隻是真正目的也隻有她自己清楚罷了。
薛太後見皇帝麵色已不大好看,又見淑妃站出來為她解了圍,遂便也轉了話:“還是淑丫頭最有心,來呀,呈上來看看!”
“是”淑妃躬身答道,隨後一招手,便見淑妃的貼身婢女楓青捧著個蓋著塊紅綢的盤子彎腰上前,待紅綢掀開,眾人一瞧原來是一尊觀音像,隻見這觀音慈眉善目,惟妙惟肖,太後眉間顯出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