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力如潮汐,在體內一進一退,竟像呼吸一般。原本這股力量就像在身體中休眠,需要的時候才被召喚出來,現在卻有了自己的韻律。
魯達隱隱感到,似乎智真的真有一些道理。人會被環境影響,在寺廟中的這些日子裏,雖然他依然對僧人們的理念和修行不以為然,但不知不覺間,僧侶們的禪靜和平和還是影響了他。
心中升起一絲感悟,追求力量也好、執念也罷,有時候適當停下來沉靜,會讓自己在通明中更清晰的找到方向。
魯達明白這種狀態不可能持久,於是仔細感受體內的力量潮汐、韻律波動,至少也要強記下來,以便日後自我修行。
青山綠水間,徐徐涼風,一涼亭一僧悄然入定,落鳥飛花不擾。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絲久違的酒香飄入魯達鼻子裏,一開始他還能摒除心中雜念,而然酒的醇香柔若軟絲,越是不去想它,愈是侵入心扉。
(……好久沒喝酒了。)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就像心魔一般再也停不下來,魯達再也感悟不到星力韻律,他睜開眼,瞧見一個粗布衣山漢挑著一付擔桶,一路唱上山來。
那扁擔下的木桶蓋子,隨著顛簸的山路一開一合,魯達抽了抽鼻子,酒香正是從此而來。
他在涼亭中站起身,山漢也正好挑著擔子到走到涼亭,看樣子是想休息一會兒。魯達問:“桶裏是酒嗎?”
山漢點頭:“不但是酒,而且是好酒。”
魯達一笑,:“好酒?你倒真有自信,怎麼個好法?”
山漢心:這這那家的和尚,沒事不好好修行,還問起酒來?
不過到酒,山漢卻變得極其驕傲,:“這酒可是我自家釀的!酒曲是祖上秘製,後又經過多少代人精擅調良;用的大米可是從縣城老字號百糧軒中,每二十斤中選八兩;水取的是山泉水,每一曲窖池都由我娘專心盯理。這縣裏若是論酒,我們家要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是麼?這兩擔酒我買了。”魯達。
“啊?你不是院中僧人麼,你怎麼可以買酒?再這酒是馮居士訂的,就是每年捐香火錢一千兩的馮員外,那是大戶人家我可得罪不起,我不能賣你,也不敢賣你。”
魯達沒理,又問:“這酒你賣多少錢一桶?”
山漢:“五兩銀子一桶。”
魯達摸出一錠銀子一扔:“酒我買了,你放這裏吧。”
山漢一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什麼也不能賣你。你要真想買,明你到山下梧桐胡同找我,你別穿僧衣,我也不當你是和尚。”
魯達皺了皺眉,依他的性格本來就不意願多話,但這山漢又沒錯,隻好壓著性子多了一句,:“那什麼員外你別管了,我會解決,你把酒留下就行。”
山漢搖頭不幹,也不想再和魯達話了,挑起擔子就要走。
魯達抬手一揮,一股莫名的力量把山漢輕輕推出了五米以外,那兩桶酒紋絲沒動,山漢卻驚怕的摔了一跤,雖然身體沒大礙,嚇得看著魯達一動不敢動。
“銀子給你,別多話了。”
魯達撇了一眼山漢,把銀子甩在他身前的地上。山漢再不敢言語,眼前這人的目光,讓他不由想起縣衙裏那口閘刀,一樣的寒光四射、陰森逼人。
許久,山漢終於心翼翼的爬起來,抓起銀子轉身就跑,再不敢回頭。
終於清靜了,魯達在涼亭坐下,打開酒桶飲了一口,酒入口如棉,香氣從口中一直漫到鼻腔,緩緩咽下酒液,一股醇馥幽甜順著喉嚨輕輕滑進肚腹,餘韻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