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漸晚,翟宇雷在老夫人那屋安排一頓家宴,把兒子、女兒們都叫來,有意讓鄭虞淵與家人互相熟悉。
除了兒子翟賢文和女兒翟淑雅之外,翟宇雷還有一個十歲的女兒翟玉秀,是風月樓的舞姬所生。剛開始翟宇雷不認這個女兒,在她六歲時母親得病過世才接回翟府養。翟玉秀長得粉嫩水靈,卻膽怕生,見著生人來就遠遠躲開。
翟玉秀隨老夫人住後院正房,鄭虞淵隨老夫人身邊的老丫鬟桃紅去客房時,與翟玉秀在房門口打了個照麵,聽桃紅起這個女孩的身世,她才知道翟宇雷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隻有逢年過節,翟玉秀才被要求上桌與全家人一起吃飯,平常要麼自己吃,要麼陪老夫人一塊兒吃。翟玉秀見今日全家人圍坐一桌,哥哥、姐姐都在,就連老夫人都被抬到桌邊,她還以為今是什麼大日子,看著滿桌子美味佳肴不由嘟囔一句:“今又過年了?”
翟玉秀一句話引得大家笑起來,被翟淑雅白一眼,戳她腦瓜罵一句:“你傻啊,哪有這麼快過年!”
“哦。”被罵之後,翟玉秀就不做聲,看大家動筷子後,她也拿起筷子,一直低頭扒飯。
老夫人今兒高興,喝了一杯,見鄭虞淵在飯桌上有些拘謹,便放下杯子勸她不必客氣:“玉竹姑娘,多吃菜,別客氣,就當自己家裏一樣。”
“好。”鄭虞淵點頭,隨手夾起一個雞腿,送到身邊翟玉秀碗裏,衝她微微一笑:“玉秀妹妹,竹姐姐給你夾個雞腿,你還在長個兒,多吃肉才長得高。”
翟玉秀看著突然飛到自己碗裏的雞腿不知所措,無聲抬頭看一眼鄭虞淵,又看向翟宇雷,見父親點頭,她才放下筷子,用手抓起雞腿啃起來。另一邊翟淑雅臉上滿是嫌棄,又罵一句:“髒死了!”
翟夫人給自己女兒使個眼色,示意她閉嘴,又把目光轉向鄭虞淵,客套一句:“女管教不嚴,不懂禮數,讓玉竹姑娘見笑了。”
“哪裏,玉秀妹妹年紀還,真率性。”鄭虞淵客氣回應,緊接著又故意試探一句,“對了,翟夫人的肝不好,多吃魚肉、豆子、青菜,不可亂吃補品和油膩食物,記得早晚按時服藥。”
“嗯嗯,好。”寧秀婄臉上掛著笑容,心緒卻低落一分。
翟宇雷跟著問她一句:“玉竹姑娘開的藥,抓回來了?”
寧秀婄點點頭:“藥抓回來了,正在廚房裏熬著呢。”
翟賢文看向寧秀婄,見母親好好的,不像得病的樣子,又轉眼看向鄭虞淵,疑惑問她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鄭虞淵正要開口回答,就被寧秀婄打斷,喊她夾菜吃飯,飯桌上先不這個。她仔細觀察寧秀婄和翟宇雷的反應,讓人拿她開的藥方去抓藥回來,居然沒有任何疑問?
吃了幾口飯菜,鄭虞淵就放下筷子,看著滿桌子菜惆悵起來:“我離開家好些日子,不知爺爺和奶奶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