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廷無忠臣,齊國可代之。齊公候淩空抽劍一劍定下,列國劫白青鳥上供,世有雲,西齊當立,四海歸。……”
禦史大夫正念叨這句話,被光帝打斷了“好了,今就到這了,都退下吧”
光帝顯然是不耐煩,這老東西念叨先帝百年前建國八荒的功勳,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旁邊站著廷衛趕緊上前宣旨:“廷記畢,退”。
“這……”禦史大夫夏侯開拄著拐杖,剛要開口就被憋回去了,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去。廷衛趕緊補了一句“送大夫”。
群臣跪拜叩首都跟著退了。
光帝心情不好,經開年幾次廷記,都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北部戰事似乎又將再起,軍候報百日內北州邊疆沿線均有北邦襲擾進犯,當地州官悄然安排家眷離境回大都,想必也是顧忌戰事牽連。最可氣的是,鎮守北州的靖安軍統領六路,居然密而不報。要不是內廷早另有眼線安排,恐怕是消息根本不會傳到大都。鎮邊大軍的一舉一動都在眼皮底下,還沒有任何端倪顯示此次犯境有擴大化的趨勢。
光帝當然知道他那個二皇叔是什麼德性,憑借多年軍功,他就算是瞞報前方軍情,光帝也不能治他大罪,頂多也就罰個俸祿。何況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這種古訓讓光帝感覺並不舒服。對,這話剛才就是那個老東西提到的。這老東西是要替二皇叔的靖安軍情啊。
這邊正自己嘀咕著北部戰事,那邊廷衛又報“陛下,中樞院張大人”
“進”
“報吧”光帝歪著頭鬆了鬆脖子
“陛下,臣等昨日連夜查問過往三個月京畿道府發往北州的各項軍資調度,發現上月有筆軍糧走麥道驛站時遭路匪劫,靖安軍報失名目繁多,尚不能統計損失……”
“再查”光帝不等報完就掐了話。
“……是。”張文軒是個老臣了,雖然早已習慣這位年方半甲子就老成持重的皇帝辦事作風,但在光帝登基前的過去所有皇子中恰恰是最不看好光帝。但作為一個盡忠職守多年的老臣,也很快就能掰扯清楚狀況。
“臣兩個時辰後再報……”著就趕緊拿著卷案出去辦差了。
光帝登基後對內廷做了一次大手術,以往內廷由六府七院把持,各府各院獨立上報,涉及複雜交叉的事常常鬧得不愉快。光帝設了中樞院,統籌其他七院政事,同時節製六府軍務,這一設置大大靈活了光帝的治國理政效率。
中樞院掌院還不是固定的,而是輪流值班輪崗,每一季一換,中樞院的參事都來自其他七個院調配。這不,這位張文軒大人原來是安戶院的持杖掌院,這季度剛剛上中樞院領掌院之職,安戶院主司民生,管的是百姓的柴米油鹽,自然對軍務不熟悉,連夜接到皇帝問府道軍糧統計,明早就要廷記安排,忙的焦頭爛額各種亂。
光帝看了一眼廷衛,使了個眼色,廷衛方元甫立馬跟著張文軒出去了。光帝的意思很清楚,這個張文軒慌慌張張的樣子,想必有些許辦事不利索的地方,估計是在兵道府那邊查案受了那幾個**將軍們的欺負。讓廷衛跟著去,也算是給他壯壯膽子,府衙之間的事,皇帝身邊的人不過問,下麵的差事辦的也的確沒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