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寒冷刺骨的下午,冬至已過,家家戶戶吃過熱氣騰騰而又賦有年味的珍饈水餃,形形色色的人群充斥著力量不停的忙碌著為這個即將到來的盛大節日做準備——大家都期盼著在這個特殊的時分度過一個歡快、體麵、幸福且圓滿的新年。
漁夫忙著打魚;屠戶急著殺豬;瓦工催著工錢;業主躲著貨款;老師發著試卷;學生繃著心弦……
曾夢想仗劍走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這首許巍的經典老歌《曾經的你》,在一個空曠的操場想起,操場中央坐著一個18歲的男孩,他叫墨煜衡,年後高考的他,剛剛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退學。
他是一個笨學生,個子,其貌不揚,還戴著厚厚的眼睛,身上穿著銀紅衫子,雪青閃藍如意寬筒長褲,骨瘦如柴的紅彤彤臉兒,朱口白牙,眯眼,柳劍眉,四下看了看,苦笑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上午課上他與英語老師激烈爭吵,一氣之下,摔書離去。
同學老師無一挽留。
他早已習以為常,家境貧寒,平常沒錢和同學們走動,拉攏關係,寒暑假時班長發起的同學聚會,也因AA製使他避而不答。同學們漸漸遠離他,大家一致認為他是抑鬱症患者,孤僻、怪胎、異類。
可他心裏清楚最主要的是——沒錢。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他曾在心裏無數次冥想!假如他有錢:他同桌叫他去“雲信齋”買資料時,事後,他請他吃個飯,喝個奶茶,此時他們的情誼必不會如此糟糕;組長課上討論時,他若也能拿著一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口若懸河時,組員也不會對他如此不屑;體育課上,他若也能穿著一身阿迪達斯休閑裝,腳踏耐克,輕身一躍時,也會有人為他喝彩……
不過,一切都是假如。
英語一直是他的弱項,自從進入高中他的英語從未及格。英語老師每次考完試,便對他粗口橫出。
他討厭、他抵觸。
他一開始沉默不語,但萬物都有一個界限,長期以往對量的積累,導致了他的質變。
他漸漸的敢於逆老師,總是與老師針鋒相對,甚至筆直氣使的指責老師的過錯。
老師有時對他動手動腳;有時罷課自習。
這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他一人,同學厭他、老師批他、校方不容他。
他傷心過、抽泣過、絕望過。
終於,那個寒冷的下午,他走了。
悄悄的走了,悄無聲息的走了;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可誰又曾回憶起,他曾經英語也得過高分,也拿過“五好學生”獎狀。
恐怕隻有那一直以他為傲的父母。
他抱怨自己沒有遇到過電影《墊底辣妹》裏麵的坪田老師,不然,以他的聰明才智,定能學出名堂——他一直這樣認為。
老師嘲笑他笨,同學們他缺根筋。
學習是需要賦的,他一向是大家心目中的低能兒。
然而,他卻不以為然,他從未否定過自己,雖然現在不盡人意,但事在人為。
他堅信“有誌者,事竟成。”
他喜歡看電影,常言:“一個個電影,便是一次次精彩的人生。”
仍是,因為貧窮,他從至今未進過電影院。
他對所有電影的美好憧憬都來自那個神聖的殿堂——微機課。
如果課堂也分三六九等的話!
那微機課和體育課都屬於不入流的級別。
霸課、占課如同家常便飯,偶爾,班主任心情大好上一次微機課,那便是放電影。
他總能看得入了迷、著了神,不心被同桌碰一下,緊接著就是一個戰顫。
大家都嘲笑他、譏諷他。
“土老帽”,“土鱉”,“二愣子”等。
他全都一笑而過,隻是,不經意之間冒出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
老師離得近,時常聽見,些許同學們的調侃,可沒人會將它放在心裏。
“聲音點,課代表保持紀律”冷不丁的一句話從微機老師嘴裏脫口而出。
之後,老師便加入了“低頭族”的行列,專心的看著他掌心裏的手機。不時也會嬉笑兩聲,或許是看到了搞笑的段子;或許是看到了滑稽的視頻。
總之,對所有的眼前事漠不關心,除非是關係到他的利益。
他怨過、恨過,然而更多的卻是感激,在他的心底裏永遠懷著對老師的敬畏之心,感謝這個授他知識,廣他見識的神聖殿堂。
“我喜歡高考勵誌電影《墊底辣妹》裏的坪田老師”這是他近幾日經常對父母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