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三七九年,前秦軍攻彭城,東晉謝玄北府兵團擊敗之。前秦並淮北。
公元三八二年,前秦苻堅派大將呂光征討西域。
公元三八二年秋,連槿笙又產下一女,取名秦望秋,粉雕玉琢的女娃兒,甚得秦家兩老的喜歡,秦嘉時越大越調皮搗蛋,像極了秦淺,一張娃娃臉,人見人愛。
反觀慕容盛,雖年幼,卻有著年少老成的氣質,葵杉極少見到他,偶爾幾次去太守府,見著在慕容衝書房裏練字的盛兒,看見她來,有禮地拱手,喚姨娘,隱隱有客套的疏離,葵杉有些尷尬,還未來得及回話,他便匆匆退下,守在門邊的心兒便連忙跟上他。
葵杉望著他的背影發愣,半晌,神色複雜地歎氣。
這幾年,一直沒有藍憶櫟的消息,葵杉向前來看病的各方人士探聽,無奈,公子離櫟像是在江湖上憑空消失了般的,再也沒有人見過或者聽過他。葵杉偶爾還是會想起,那日午後,他離別自己時,忍痛的表情,隱匿的大樹之後他轉身離去決絕的身影。那些在毒王穀不問世事、安穩度日的時光,已成心底早已過站的美好風景。
回不去的,終究是再也回不去。人生一場大夢,世事幾度秋涼。
倦怠地倚在門廊上,院子裏的合歡花開得荼靡,她驀然想念端木皇後的宮殿前,那幾株紫荊花藤,那是自己和鳳皇兒愛情的起點和見證。也許也機會,應該要回去看一看。
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鳳皇兒從外進來,秋風中踏落葉而走,好看的眉眼間是難得的喜色。
她單是望著他,心便化成了一池水,笑著問,“何事讓太守大人這麼開心?”
鳳皇兒捏了下她的鼻子,眉尖一挑,讓她猜猜。
葵杉興致缺缺地猜了幾個,便讓他宣布答案,對於猜謎這種東西,她一向沒什麼好運氣。
鳳皇兒霧蒙蒙的眸子漾成了喜悅的汪洋,“池恩有喜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天忽然下起了小雨,先是緩緩地下著小雨,而後驟急,頃刻間,天地便是霧氣濕意一片,花兒刹那間便蔫了。
葵杉的眸子同樣是濕意朦朧,鳳皇兒現在諸事都不瞞她,她自是知道,若奇哥哥和鳳皇兒暗中往來,集結士兵預謀複國的行動,那時她還詫異,鳳皇兒人在深宮,世人都知若奇哥哥已死,他們是如何取得聯係的,還是從十五那裏知道,鳳皇兒一出皇宮,若奇哥哥便從豫州趕去會他,久別重逢,都是恍如隔世,蘇若奇誓死效忠鳳皇兒,鳳皇兒心中動容,到現在,還能對他不離不棄的人,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兩人商量了複國大計,隻是坐等時機成熟便起事。
“真好,真的很好。”葵杉望著地上的合歡花,笑著說。
鳳皇兒看著她,手指憐惜地撫過她的發絲,“冬天一過,我們便去河東那邊,去向他們賀喜。”
她眉心一動,隱約覺得大事就要發生了,張嘴欲問,他卻攬她入懷,“不管發生何事,隻要你在我身旁,我便有足夠的信心拿下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