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風格外的不近人情,它們尋著一所老舊的四合院的縫隙爬進去,在房間逡巡。睡在沙發上的少年打著呼嚕,對麵的電視正播著早間新聞。房間裏的風囂張的順著男孩敞開的衣領鑽進去,涼颼颼的感覺驚動了男孩,他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等著大腦重啟。
“據吳警官透露,警方於8月10日成功抓獲的食人女孩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女孩殺害父母動機尚不明確。女孩現已被移交中心醫院精神科,我台已派出記者調查,相關內容我們會及時跟進……”
主持人的聲音吸引了男孩的注意,然而“啪”的一聲,電視突然被關掉。男孩有點生氣的回頭看著捏著遙控器的男人:“爸,我還沒看完呢!你關了幹嘛?”
“這條新聞都翻來覆去了好幾遍了,有什麼好看的!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瞅瞅你那黑眼圈。我跟你,你要再熬夜我就把你手機電腦全收了!叫你再不老實。”
“哎,不帶你這樣的爸,是你我高考完了想幹啥幹啥的,這才幾啊我手機都沒捂熱呢你就要收。”男孩翻了個白眼。
“還沒幾?今都5號了,快開學了!去去去,我不和你吵,趕緊把自己收拾幹淨。我告訴你,從明開始家裏的飯你全包了,早上八點必須起來,把家裏收拾幹淨。還好意思就玩了幾,這都快開學了還這個樣子,你再這麼懶下去一輩子都找不著媳婦。行了,隔壁那個混子一會又過來了,我過去找你趙叔去。”
男人放下遙控器,無視兒子不高興的表情,越過他出去了。席舟用力的把自己摔向沙發,發泄著對他爸的專斷橫行的不滿。
“席叔早!席叔慢走啊!”趙白和男人打完招呼就跑,頗有一種老鼠見了貓的感覺。
趙白一進門就看見席舟癱在沙發。
“還睡呢,昨晚修仙快飛升了吧。誒我你昨晚幹什麼呢,你知道你現在像啥嗎?”
“像啥?”席舟有些有氣無力的問。
“像晚上和女色鬼來了幾發。”趙白揶揄道。
“去你媽的,你要是能把對我爸殷勤勁給我分點我就謝謝地了。”
“你和席叔能一樣嗎?你看你爸那氣勢,你再看看你,還好意思。趕緊起來,出去逛逛。”趙白掀開席舟的被子,使勁把席舟往起來拖。
“誒你輕點,胳膊都要被你扯斷了。我爸能有啥氣勢,他整個就一家庭煮夫,嘮嘮叨叨的。”席舟一邊一邊慢吞吞的起身往浴室走。
“那是對你,除了我爸和你,我就沒見過叔還對誰和善過。席叔對你夠好的了,又當爹又當媽,你要是再渾老都要滅了你。”趙白靠在浴室的門上。
席舟撇了趙白一眼:“除了和你交朋友,我哪渾了?”
趙白立時站直了身體。“嘿你這話就不得勁了啊,從到大兄弟我為你插得刀可不止兩把了,我頭上的給你頂的黑鍋那可比山都高了。”
“別貧了,你叫我出去幹嘛?”
“你去大學不得買裝備啊?軍訓不做準備啊?學校通知的明明白白的,你這心也太大了。”
席舟收拾好,對著鏡子抓了抓頭發,扭頭看著趙白討好的笑著:“這不有你嗎,咱倆誰跟誰呀。看我頭發怎麼樣?”
趙白猛的捋了一把席舟的頭發,狠狠的把席舟的頭往下一壓後就準備開溜。
“我操你大爺的老白!”席舟反應迅速的朝著趙白屁股就是一腳。
席舟和趙白打打鬧鬧的從家裏出來,攔了輛車往商場走。
車裏悶,司機把袖子挽起來,肌肉發達胳膊上漏出盤旋的蛇樣紋身。車上打開的廣播剛好在播食人女的事。司機唏噓道:“這父母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了,生了這麼個娃。辛辛苦苦把這娃養大,她可倒好,把她爸媽殺的吃了,這還是人嘛!”
“今那個警察不是那女的有精神病嗎,咱們沒法拿正常人的思維要求她。”趙白一邊回應司機,一邊瞅著狂跳的計價器肉疼。
“唉這叫什麼事呀,都不容易啊,幸好我沒娃。”司機長籲了一口氣。
“大哥你可別這麼啊,你這早晚都得有孩子,可不能因為一個殺人犯你就不生娃了啊?你答應,你老婆還不答應呢。”席舟笑嘻嘻的。
“啥老婆不老婆的,你哥我出生到現在連女娃娃手都沒拉過。”司機大哥有些臉紅的。
“唉,同是涯淪落人,哥幾個都是單身狗啊。大哥你看咱們都是光棍,給我們給個光棍價唄。”趙白趁機嚐試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