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幾近癲狂。
他的心在痛,他知道,他的離兒也在痛。
可憐他竟然現在知道——那個女人呀!為什麼就不能,就不能不要這般設計,不要這般讓他七上八下,讓他如困鬥之獸!
她,還懷孕了。
當初北岩遺地,她被慕燼帶著墜向岩漿的時候,那時候他們明明是可以一起死的。
為什麼?!為什麼那時候沒有死!
那時候要是死了,他同她,亦是死後同穴!生死相隨!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他之前又在做什麼?
慕湛隻要想起就想給自己一耳光,竟然……被一個特意裝扮的像她的女人迷了心神,還想將她當做是她……
而那時候的她,也許就在這裏,同那些他都不曾見過的怪物同那些他都驚歎的機關鬥爭……
白清風被慕湛越收越緊的手掐的唇角溢血,他狠狠一抹,嗤笑,笑聲中都是快意。
“她死了!她死了!哈哈!她死了!”
慕湛的瞳孔驟縮!
“你胡說!”
他不信!不信那個女人就那樣死去!他甚至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
他不信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在這片冰冷的牢獄!
白清風嗤笑,“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他看著慕湛猩紅的眼睛冷笑,被血染得愈發殷紅的薄唇輕啟,是最殘酷的笑。
“她死在冰冷的機關石室裏,那裏有千年前兩門聖主長聖設下的千年不滅的我們聞所未聞的異獸,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機關、層出不窮的詭異!”
慕湛眼睛連閃,眸光越發暗淡,他像是脫力一般鬆開了白清風的手,兀自後退幾步,搖頭。
“她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她在北岩遺地,都能輕鬆避開那些行軍蟻,都能隨意絞殺敵人,都能破解那些機關,同樣是長聖留下的大獄,她怎麼就一定會死!
“你見到她的屍體了嗎?你有什麼資格說她就死了?”慕湛垂首冷冷一笑,眼底黑氣氤氳,像極了姬離修煉過的那些黑氣。
白清風暗暗心驚。
慕湛修習大光明功法上善若水,尋常邪功根本難以入侵他的身體,但是現在他身邊的這黑氣,不就是邪氣?
白清風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王爺!”
邱瑾同王澍此時也趕了上來,身後緊跟著毒娘子,“王爺!王妃呢?”
現在慕湛身邊的人都默認了姬離的王妃身份,都是這樣叫的。
慕湛瑉緊了唇,看著王澍,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擴大。
王澍看了看暈倒的暗二與伊正,眉頭微皺,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他有些猶豫,但還是道,“周將軍說:保護王妃,小心五道門!”
慕湛眼前一黑。
像是有巨獸張口用鋒利的牙齒將自己的一顆心撕地粉碎。
王澍隱約覺得自己這時候說的這句話不太合適,但是他要是不說,周亮的死就變得沒有意義!
慕湛覺得自己就好像被泡在水裏,無法呼吸,眼睛漲的酸疼,但就是流不出淚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敢相信就是這雙手親自將她送進了這片牢獄,將她送到了他所再不能觸摸的地方。
“我……”慕湛臉色蒼白。
她還懷著孩子,就這樣身陷與此了嗎?
不!他不信!
慕湛尖嘶一聲,聲音裹挾著雄厚的內力散播開去,久久不息,聲聲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