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是借煙問事兒:怎麼就這麼煩心?丈夫和冷老爺子之間到底是有多深的羈絆?這一師二徒之間到底還有多少她這個當妻子的都不知道的聯係和內幕?
岑娟並不喜歡這種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尤其是被枕邊人蒙在鼓裏。
“老魏——”
“小娟——”
兩人同時開口,岑娟一怔,笑道:“你說。”
魏桐書扔了煙頭,同時也從衣兜裏把板板正正的煙盒和打火機掏了出來,看也不看,隨手扔進垃圾桶,岑娟倒是多看了一眼,終究沒在煙的事兒上多做計較。
“老師的屍檢結果今天下午能出來,我今天出去見個人,下午去看我老恩師最後一眼,我們晚上回金城,你把票訂了,行李收拾好。”
岑娟一驚,“今天回?就算老爺子今天屍檢出結果,可這事兒不算完呐,下一步得把一提送到殯儀館吧,得停靈得請老爺子生前親友來瞻仰遺容,之後選墓地選——”
不用魏桐書打斷,岑娟說著說著,自己就停下了。
是啊,魏桐書不是黃口小兒,更不是不懂事兒的,她能想到的他豈會想不到,魏桐書下的決定,無論多突兀多違和,那也必定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行,今晚就訂票,小念呢?那丫頭走不走?她的票我們也給訂了吧,就是我們倆隻能訂經濟艙,也不知道小丫頭接不接受得了。”
她掏了掏衣兜,空的,才想起來手機在床頭櫃上擱著,“才七點多,年輕人都是晚睡晚起,我給她發個消息,讓她醒了發身份證號碼給我。”
岑娟轉身就走,耳朵聽著魏桐書的動靜,果然,還沒走出去三步,魏桐書開口道:“不用,小念在這兒辦事兒。”
岑娟聞言立馬轉過身來,皺眉問道:“小念自己在這兒?所有事兒都堆她一個小姑娘頭上?”
魏桐書走到客廳沙發處,打開電視,習慣性調到新聞頻道,並不做聲。
岑娟心中狐疑更甚,也走路到沙發處,攏著衣襟坐到魏桐書身旁,“你不可能看不出來那冷崇山冷洋洋是個什麼,”岑娟一激動,‘德行’這種字眼差一點兒脫口而出,思索兩秒沒想出來合適的替代詞。
她抿了抿唇,又道:“那兩人不說浪子野心,最起碼在處理老爺子的事兒上肯定藏著掖著了,你留小念自己在這兒處理事兒,那不還得被那兩口氣欺負死?”
此時的岑娟是真急了,以來確實覺得以宗念的性子肯定要吃虧,二來也並不相信宗念能自己把冷老爺子後事處理妥當,到之後搞不好還得魏桐書出麵收拾爛攤子,與其到時候兩眼一抹黑的收拾爛攤子,還不如一開始就介入,有她在旁邊看著,老魏也不至於太過感情用事,程序上出紕漏。
可魏桐書一句話到底是大小了她的所有顧慮。
他說:“我回金城有急事兒要辦,你也不用留在這兒幫小念,小念父親去世也就半年,她說當時的後事是她全程跟著一起辦的,她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