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趕緊跑過去接,拿起電話看屏幕,顯示的卻不似賴銘偉名字。
看到這個名字,蹙眉都成了條件反射,劃開接起,“喂?斯明”
……
這些日子,徐斯明沒有再想著去賣宗念的車。
倒不是良心發現,是他和白子衿聯係了很多熟人,熟人又托熟人,嚐試了各種途徑,最終的結果仍舊是:涉水車,大換過,基本除了殼子和座椅沒有什麼是原廠件兒了。如果非要出手也不是不可能,刨除各種手續和運費,賣到別的省市,到手能剩下個大幾萬吧。
三百多萬的車賣不到十萬?別說宗念本人會不會接受,就是徐斯明也是覺得這加碼簡直就是個笑話。
“你那朋友沒病吧?這又不是贓車,給錢就當廢鐵賣?”
徐斯明在質疑,這耍人一樣的價格就是白子衿聯係到的那人開出來的。
白子衿不是聽不出他的嘲諷,但他今天剛回金城,這次的公出時間特長,徐斯明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一時吃不慣南方菜,熬掉了些分量,而那原本清雋迷人的麵孔,如今竟是生生瞧出了疲態。
“那人不是我朋友,”白子衿抿了抿唇,壓下心底不愉,“一個朋友的大學同學,家裏在一個三線城市做二手車販。”
徐斯明不想跟她掰扯,愛誰誰,賣不上價是事實。
經濟艙對於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都是災難,腿伸不開。
徐斯明看著白子衿,大概是因為時間太晚了,他也是臨時通知她過來接機,此刻在酒店房間的白熾燈下,倒是能看得出她出油斑駁的妝麵。
一女的,難道不該時時刻刻保持光鮮嗎?
徐斯明心底嫌棄,腦海中倏然浮現出一張不描眉畫眼也依然明豔嬌俏的臉孔,徐斯明捏了捏眉心,聽著白子衿的絮叨,頓覺疲累。
“車不賣了,小念開著也挺好的,為了幾萬塊錢不值當。”
徐斯明分得清輕重緩急,大幾萬到手起不到什麼作用,反倒是有可能在宗念心底埋下懷疑的種子,現在離收網還有兩步之遙,車和房子,那兩個才是大頭兒,丟西瓜撿芝麻,不值當的事兒。
一句‘小念’,終是讓下了班又應酬了一整晚的白子衿翻臉,“賣不賣你跟你的小念商量吧,跟我說得著嗎?”
徐斯明捏著眉心的手指一頓,側首抬眸的瞬間,原本眼中的深沉和不耐,竟然秒速切換為無力和乏累。
“過來。”他半闔著眼皮,笑得無奈。
白子衿瞪著他,站在原地。
“過來,快讓我抱抱我媳婦兒。”他眼神越發寵溺,原本的聲線添了一絲喑啞,“南方人口味真的吃不慣,子衿,你能想象我吃了三個禮拜的披薩漢堡嗎?”
說到最後,黏黏糊糊的語調,竟藏了兩分可憐。
白子衿看了眼他朝她伸出的手臂,“是菜吃不慣,還是人吃不慣?”
徐斯明聞言一愣,“吃人?”
她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再開口便是譏誚和試探。
“我聽說你這次是跟你公司董事長千金一起去的,”白子衿頓了頓,紅唇一掀,“不是自帶了‘口糧’?徐斯明,我看你不是吃不慣,而是天天大魚大肉,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