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聖端著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滿滿當當好幾個小碟子,他一一擺在宗念麵前。
宗念看著眼前東西眉尾一挑。拋開多出來的幾種點心不談,單說咖啡杯裏的拉花,居然是一叢繡球花,花瓣繁蕪,層次卻分明,連四周的枝葉脈絡都清晰可見。
“好厲害。”
宗念由衷讚歎,甚至纖手輕拍,給齊聖愛的鼓勵。
齊聖看著眼前那張明豔無比的小臉,好懸沒哭出聲來,“您喜歡什麼圖案,我回家再練練,您喜歡花卉還是卡通?下次您來,我還給您做。”
“……”那倒也不用。
除了一句‘謝謝,辛苦了’,宗念不知道怎麼應對,這男秘書真的熱情,甚至在她道謝之後仍然一臉熱忱的望著她…什麼意思,她該怎麼做?
宗念認真思考,泰禾秘書室招聘標準是否仿照某底撈連鎖?但太熱情了,有點擾民,她本能回頭向林沅求助:你的員工,你管管。
林沅無障礙接受到她的求救信號,也很厚道的提供幫助,可他施以援手的方式當真值得詬病。
“齊聖。”
他就這麼一聲,雖不是斥責口吻,但他用那種誰看了都害怕的眼神嚇唬人。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見被點名的男秘書眼白紅紅的,像是要哭。
罪過罪過,人家服務態度好本沒有錯,輕度社恐是宗念自身的問題,何苦讓人家無端背鍋?
思來想去,她覺得林沅的過度憤怒,隻能是因為這秘書厚此薄彼:她麵前又是精致拉花又是各種小點心,反觀林沅這個當老板的,麵前除了一杯黑咖,別無他物。
“一起吃吧,”她把自己麵前的幾個小碟子推到林沅麵前,“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
出了門,齊聖腳步不由得輕快起來,由內而外散發著逃出生天的解脫和喜悅感。
“鳴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哥!”
鍾鳴嫌棄的看了眼齊聖,斜支著長腿倚在桌上,示意其他人繼續彙報。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齊聖不多說,唯有那雙狹長的眼睛不斷對著鍾鳴發射愛的光波。
邊發射愛的光波還不說,可能是連日陰雲散去,心情太美麗,齊聖不知從哪兒找了張抹布辛勤的擦起了桌子,一邊擦還一邊美滋滋兒的哼起了小曲兒,“是-誰-幫咱們翻了身內--是-誰-幫咱們得解放欸-”
魔音穿腦,最終仲明忍無可忍為民除害,照著齊聖屁股來了招側踢腿,“以後沒撇的話少說,你當我成天沒事兒閑的,大老遠的折騰一趟就為給你擦屁股?!”
這邊鬧得歡,辦公室裏卻是早早開啟無聲模式。
當然,無聲的隻有宗念,林沅是真的忙,電話完了是郵件,郵件發走了又有進來請示工作的高管。
一句正磕兒沒嘮上,小蛋糕消了一塊,大泡芙也吃了一整個,她都飽了,也膩得慌,小心翼翼的喝了口咖啡去壓。
奶泡粘在上唇是有感覺的,她不敢舔,不雅是一方麵,她真怕把口紅舔得就剩個邊兒,更難看。
剛想抽紙去擦,就見麵前出現一張紙巾,她愣了一瞬,想要道謝接過,伸出去的手卻是抓了個空,而那紙巾在眼前不斷放大,最終降落在鼻尖下麵,輕輕擦拭著。
他,是不是在幫她擦嘴?
宗念瞠目不語,半慌半呆,而此刻的林沅正一手舉著手機,一手越過桌麵幫她擦拭著,嘴上跟電話中人討論著合作條款,目光認真的落在她唇上,俊美臉孔上沒有多餘表情。
轟的一聲,宗念隻覺得蝕骨酥麻如電流一般貫穿全身,所有神經都被電斃,唯有唇上感覺特別清晰,綿薄的紙巾,如實傳達著男人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