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覺得這是逃避,情感上的及時止損有時需要借助形式上的切實隔離。聽說泰禾那邊也是某位高管全權負責…雙方都秉持著絕對的公正和專業態度,這挺好的。
十月下旬的一天,宗念應邀前去徐斯明家探望盧廣珍,看著盧廣珍腫到發亮的眼皮和肉球一樣滿脹的唇珠,宗念隻得順著話茬兒往下聊。
“阿姨,消腫了就好了。”
盧廣珍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對了小念,我聽人家說每周做一到兩次精油按摩和麵部排毒,皮膚會恢複緊繃,我記得勝男提過一嘴,說你以前帶她去過一次美容會館,你是辦卡了還是怎麼著,那卡必須得本人用嗎,我去用好不好使?”
宗念瞥了胡勝男一眼,輕飄飄的,乍一看沒什麼特別情緒,卻把胡勝男看得汗毛直立,“三舅媽,你記錯了吧,上次是我掏的錢,請弟妹吃飯又美甲,花了大幾千塊呢。”
“你花的錢?”盧廣珍一個字都不信,胡勝男鐵公雞屬性跟她媽一模一樣,能給姓宗的花大幾千?
“可不是嘛!”
胡勝男說著說著自己也犯嘀咕,當時到底是誰花的錢?她嗎?還是宗念?
想著想著,記憶混淆了,胡勝男肉疼,鑽心的疼,這疼痛太真實,真實到她不得不以此為證,層層遞推,結果反證:肯定是自己花的,不然她幹嘛肉疼?
天衣無縫,邏輯鬼才,胡勝男把自己騙的團團轉,由於心痛的表情入木三分,倒是讓盧廣珍動搖了。
“那天確實是表姐請客,阿姨你喜歡做臉?那我找時間跟斯明說說,我們出錢去給你辦一張年卡,順便給叔叔也辦一張按摩卡,你們倆一起去,也是個伴兒。”
看得出來,宗念的承諾絲毫不勉強,這要是擱在以前,盧廣珍可不得讓她給全家都辦一張,包括剛出生的小崽子,沒張都預存一百萬才好。
可今時不同往日,別說她極不願意跟徐宏誌那個窩囊廢出雙入對,單就是告訴兒子這一條…雖不至於打怵,但她也不得不防備著兒子的心細如塵。
“啊——不用,不用,我就隨口一問,你沒有就算了,我尋思著你要是有,不用也是浪費,我就受累幫你用了,你要是沒有也不用告訴斯明,別讓我兒子以為是我這個老的跟你們小的開口要東西,反過來對我這個親媽有意見。”
不管盧廣珍怎麼收斂,又是因為什麼而收斂,她的正話反說、好意歪解的毛病估計入土那天也改不掉。
告別了盧廣珍,胡勝男借著送人的名義跟著出門,順理成章的讓宗念把車開到兩人合夥的店鋪。
“你看怎麼樣?”
宗念即使沒錯過餐飲也知道這店十成十會撲街。
“表姐,內飾沒有醒目標誌就算了,外麵連個正經招牌都不放嗎?”
胡勝男眼睛瞪得老大,“招牌我都坐好了,就是手續沒辦下來,沒往出掛。”
宗念看到所謂招牌,悠悠道:“意大利文?表姐,這個招牌掛出去會不會如你說的高端大氣,我不知道,但大部分人看了一定一頭霧水,這點倒是可以預見。”
胡勝男心底翻白眼,懶得跟一個外行解釋,但礙於兩人合夥的關係,又不得不解釋一句,“你不懂,差異化才是企業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