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字眼兒太髒,一時又找不到詞彙替換,宗念盡量控製情緒,數秒後才接著道:“還有人說我手上有一份紅黑榜,標準不分醜俊也部分年老年少,隻要是男的,隻要是資產過億,全都榜上有名。
“現在才明白前段日子為什麼有些姐姐或長輩我眼神不對勁,恨不得求幾道鎮妖符貼我腦門上似的,本來沒多想,現在一看,都對上號兒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調從始至終沒有明顯起伏,唯一堪稱激烈的反應,就是末了一個聳肩和半個白眼,宣泄了些許無奈。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她眼前都是熟悉的擺設,可當著林沅自爆‘黑料’,還是令她十分的不自在,甚至一度如坐針氈。
想來,她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灑脫,猶記得數小時錢,當宗念終於得知一切,她錯愕至於更多的是嘲諷,唯一依據評語也就是煞有介事的問韋曆城:“說的跟真事兒似的,城哥你快幫我看看,有沒有人在我天靈蓋鑿孔安了攝像頭?”
宗念說完了,以為按照林沅的嘴毒程度,就算不落井下石,也要就這話題向外延伸,不冷不熱的揶揄調侃,順道再攻擊她一兩句腦子不靈之類的。
可他話鋒一轉,不但就此打住,反而聊起了別的,“你該不會是覺得擴展人脈的途徑隻有酒局飯局?”
她第一反應就是,不然呢?
但她都被林沅打擊出心得了,這話問出口指不定又是給自己挖多深的坑,所以她稍一琢磨,開口道:“我從小沒什麼朋友,小學雖說是國內念的,但關係總不能無中生有,臨時想撿雨來尷尬,二來效果也不見得就比現結交的人脈強,之後的同學就很少有經商的,就算有那麼一兩個的,也是鞭長莫及。
“我爸生前的那些人脈早被我叔叔接管了,我舅和我媽這邊但凡正事兒人家都願意跟我舅談,所以我隻能靠這種方式認識人,”她視線調回到林沅臉上,“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她想了想又道:“可能在你眼裏那些大多是無效社交,但我覺得至少算一條捷徑,我國的飲食文化幾乎覆蓋了所有交際場合,就比如認識你,我們第一次見麵不就是在我家吃飯嘛?”
宗念最後一句是有意為之,把林沅扯到她的維度裏,強調兩人的初相識就是在所謂‘飯局’上,目的也不高大上,就是圖他口下留情。
但林沅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場景並不是她家餐桌,而是機場某餐廳,她在幾個鄉野婦女的圍攻下仍然為唯唯諾諾。
兩人的起始時間兜不上,唯一相通的,是兩人都心知肚明,鞏固兩人關係的根本不是什麼飲食文化,而是她當時的全部身家。
“那個建材行業協會是怎麼回事兒?我不記得金城有這麼家機構。”
“聯合會,”宗念糾正道,“你沒聽過也正常,像這種的其實都不是非營利性機構,就是民辦的,蹭公家機關的名頭糊弄人,其實裏麵大多數人明知道怎麼回事兒,目的也都衝著談生意發展人脈的。”
她自問解釋得夠清楚了,可林沅卻沒好眼神的睨著她,薄唇啟闔:“我讓你給我科普民間集會起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