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營部有一兩個留下來加班，閆文婷哭夠了，不想回家，可母親幾個電話催著，生怕這個命途多舛的女兒再遭不測，“媽，我叫的快車，再半個小時就到家了，車牌號？我看一下發給你……”
宗念站在辦公室裏，遙遙看到閆文婷上了車。
韋曆城正坐在沙發上，手機有新消息進來，點開一看，一則朋友圈截圖，究其內容，句句負能量爆棚。
韋曆城看了挑眉。
“老板，還是建議你把她調走，陰晴雨雪都在臉上，遇事拎不清，這樣的人真不適合放在身邊。”
宗念不置可否，韋曆城以為她又上來心軟和執拗勁兒，淡笑著分析道，“從旁觀者角度來講，那位是個過氣‘寵臣’，即使有朝一日跟你徹底反目，對手也不會拉攏。
“至於原因，我相信老板心裏最清楚——區區一個部門助理，說難聽點，就是個打雜跑腿的，做棋子都沒資格。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人事管理上也埋了隱患。”
道理宗念都懂，之所以容忍，隻是不忍在閆文婷一生中最艱難的時期釜底抽薪罷了，可……
輕歎口氣，“再看看吧…最後給她次機會了。”
……
周二晚，洗漱後的宗念照例在坐在電腦前，打開視訊，上經濟學的一對一課程。
手機屏幕亮起，宗念本想掛斷，可屏幕顯示的是‘林沅’二字，她隻得請老師稍等片刻。
視訊中斷，宗念接起電話，“喂，林總？”
“睡了？”
今晚的他，似乎與平常有那麼一點點不同，宗念敏銳，從他略顯慵懶的聲線中，透著一絲絲喑啞，像是酒精泡過。
“沒睡，在聽課，申請了五分鍾休息。”宗念如實答道，同時暗示，不接受閑聊天，有話請精簡點兒說。
“聽什麼課？”
“……”宗念暗道，某人是真沒少喝，“哦，經濟學課，自己實在搞不懂，城哥幫我找了位老師。”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宗念以為他睡著了，“林——”
“什麼資質？”
林沅重新上線，宗念隻得繼續回答，“城哥說你也認識的，薛遙峰薛教授。”
隨之而來的又是漫長的沉默，宗念不知道他打來幹什麼，也不得不正視他也許撥錯號碼這個可能。
也搞不好，他壓根都不知道電話另一頭是她。
五分鍾所剩無幾，宗念主動開口，“喝酒了就早點睡吧，好讓肝髒排毒，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先掛了？”
那頭依舊沒回應，宗念小小聲嘀咕一句什麼，林沅沒聽清，還沒等問，她那邊兒已徑自掛斷了。
鍾鳴最近都在冰城，開車的司機是臨時調來的，林沅不發話，他也不敢開走。
靜謐的車廂中，林沅若有所思，宗念說在上課，可他車就停在她家外邊兒，除了路燈和院子裏的零星燈光，別墅每扇窗戶都是黑的。
視線落在手中的小熊發圈，自己也是閑的，大半夜的過來送這麼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