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甲村趙村長家，已然成為宗念夢魘，她聞言本能一驚，關鍵是，什麼叫沒她的事兒？
心提到嗓子眼兒，林沅卻不說了，兀自去拿煙盒，敲了根煙出來。
“……”宗念理解像林沅這種煙癮特大的人，討論方案的兩個來小時已經忍到極限，但他能不能別光顧著形象，動作麻溜點兒不成嗎？
鍾鳴暗自思忖，宗念眼裏的情緒，焦急中透著一點嫌棄，而對象是林沅，他老板。
“你不用再糾結那通電話，現在的調查結果，基本可以排除了你的嫌疑，通訊錄裏總共三個人姓氏首字母是Z，一個你，一個是她女兒以前的治療師，一個是她自己母親，打給你，最大的可能是打錯了。”
“打錯？”宗念半信半疑。
“你也不想想，你們倆充其量就是幾麵之緣，跟陌生人也差不多，你糾結她瀕死要打給你，但你也不想想，將死之人打電話無非兩點，要麼是留遺言，要麼是求助，哪種也找不到你頭上。”
宗念瞳孔地震，想認同，但打錯電話這種理由，是不是太過荒誕了？
似是看穿她心思，林沅開口：“想那麼多幹什麼，警C辦案講證據，也看動機，你用不著胡思亂想，無論是案件，還是對於那家人，你都沒那麼重要。”
鍾鳴對於自家老板的刀子嘴基本免疫，他詫異的點在於別的。
宗念認真思忖，仍存疑，但林沅的答案算是迷霧森林中一盞指路燈，那樣沉重的事實像塊石頭壓在她心裏，不管這燈是真實還是幻影，她似乎隻能跟著光亮走出去。
“萬隆羈押到案了，曆城跟沒跟你提？”林沅又問。
“嗯，”宗念道：“城哥說他是自己回來自首的現在人在拘留所，還沒判。”
林沅問：“你這邊兒什麼意思，希望判重點兒？”
宗念沒這個意思，“該怎麼判誰說了都不算，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家人從今以後離我都遠點兒。”
“萬玉恒找你了？”
想到那一家奇葩就煩躁，“這陣子透過各種人帶話給我，說是想要一封諒解書，估計能清盤甚至不判吧。但城哥不讓我給，我本身也確實不想給，而且我覺得給他們那樣的人機會不是仁慈，是助紂為虐。
“當兒子的不懂得反省，當爸的昨天還把電話答道我家裏，勸我說，‘同輩之間小打小鬧的開開玩笑，犯不著上綱上線，還說圈子就這麼大，做人做事要留餘地，年輕人的路應該越走越寬，別走著走著，發現自己把路走死了’。”
這口氣不知怎麼就在這樣的場合撒了出來，宗念抱怨了一通，忽然意識到麵前的人不是城哥，更不是狄科，不是任何可以讓她隨意吐苦水的對象。
她有些尷尬，林沅的臉隱藏在薄霧之後，宗念看不清他什麼表情，也就叫不準他什麼意思，“抱歉，我說多了。”
千錯萬錯，主動承認錯誤總沒錯，有些出乎意料的，對於她的抱怨，林沅並沒有過多苛責。
“不管是萬家人還是萬玉恒找來的說客，誰的麵子都不用給，那邊我找人盯著。另外，你有話就說，有事兒就辦，總看我臉色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