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僵住，身旁的韋曆城頓了頓，“沅，別這樣兒。”
除了‘林總’這個官方稱呼外，這是宗念第一次在韋曆城口中聽到這種專屬於摯友間的稱呼。
心底此刻是什麼感覺？
難堪是有的，憤怒是有的，更多的，也許是終於意識到這間屋子裏隻有自己是個外人的尷尬和無措。
如果有個地縫，她肯定毫不猶豫的鑽進去，哪兒來的底氣朝林沅叫囂？哪兒來的信息，認為他聽了她的話，會跟她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講理甚至為自己及周聽雨的言行道歉，地位不對等，所以有骨氣都算是逾距。
她有臉，也要臉，馬上卑躬屈膝不可能，永遠不可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韋曆城夾在中間為難，“城哥，我自己回去沒事兒，你們聚。”
她猜想此刻周聽雨臉上一定掛著勝者的笑，她一點兒都不想看到。
“收拾行李著什麼急，這天都還沒黑，我剛來你就要走，這是煩我嗎？”鍾鳴給她台階下，宗念投以隱含感激的目光，但她繼續留下嗎？做不到，擔心會把自己膈應到原地爆炸。
“回度假村，你負責的項目周邊安保出了紕漏，回頭交一份調查報告給我。”
林沅不容置喙的口吻下，被點名的周聽雨不敢有二話，不甘心這個場合最先被驅逐的不是宗念這個礙眼的插足者，但她作為女人足夠聰明，不會當眾跟林沅或是誰不胡攪蠻纏。
“好，我盡快。”
優雅從容，自始至終。宗念沒漏掉周聽雨在路過自己身邊時那個晦暗不明的眼神，沒有立刻跟著離開，不是她變卦不想走或是礙於誰的壓力不敢走，單純的就是不喜歡跟周聽雨在任何其他的地點再碰頭，哪怕是從包廂門到上車前這麼短的一段路程。
自我隔離的功夫，鍾鳴上前一把攬住韋曆城肩膀，“城哥，今天我跟你拚一回，咱倆出去再要點兒酒，我就不信我這輩子都喝不過你。”
韋曆城但笑不語，沒動，林沅忽然道：“曆城，我跟她談杉北，不會把她怎麼樣，鍾鳴你幫我帶走。”
談杉北？宗念邁不出步子，皺著眉頭回視林沅，他恰好呼出一口煙，臉龐隱匿在薄霧後，表情看不清一點兒。
猶豫的幾秒時間，韋曆城輕拍了下她胳膊，“杉北的事兒你聽聽，我跟鍾鳴出去轉轉，老板你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宗念點點頭，待兩人離開，林沅讓服務員把桌子撤了，重新點了幾個菜，一瓶酒。
“門帶上，坐著聽站著聽你自己選。”林沅說。
宗念沒聽見一樣，徑自回到原先的位置，還門帶上？不樂意自己起來關。
“人不大，脾氣不小。”
宗念麵無表情，“關於杉北，林總想談什麼，為什麼落選？還是談談我們的合約，為什麼上麵的條款遲遲不兌現？
“語言的藝術我不懂，不耽誤林總時間，我說一點兒我心裏的想法，杉北這次的落選，我不理解，希望林總給一個讓我能心甘情願接受的正當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