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時節,雖沒有北地的雪景,可總歸是比往日裏要冷上許多的。豐城中在戲園聽戲的人們口中呼出的熱氣清晰可見。縱然這般也是擋不住人們聽戲的熱情,畢竟從京城來的戲班可不是每一年都有。
今這出唱的是孩童劈山救母的傳統曲目,可從台下不斷響起的掌聲和叫好聲便能夠得知這戲班的功力確實不同凡響。隻在新年,隻在此刻,人們終於是放下了一年的辛勞,專心致誌的享受著當下的樂趣人生。
除了一個人
王安的父親,縱然台上的戲子們十分賣力且精彩的表演著,可是這位中年男子的臉上也不見得一絲笑容。
“王安這孩子,怎麼還沒有來?別是遇見什麼事情了”不怪父親多想,實則一個人帶大王安的他,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著王安的安危。不止今如此,這麼多年都是如此。
城裏的燈光隻在城門以內亮著。這是一句廢話,但是也是王安此刻最真實的感受。慶賀新年的紅燈籠、孩童玩鬧的爆竹響、哪怕是簡單的人群的嘈雜聲。王安無力的躺在地上,他不甘似的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什麼,可最終也隻得看見就連夜幕中掛著的那輪相思也漸漸熄了下去。
看不見的世界是怎樣的呢?黑暗?那隻是閉上眼睛的畫麵,到底黑也是一種顏色,一種看見吧
“真正的是虛無呢”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王安的心裏傳來一聲歎息。
“咦?怎麼回事?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我明明記得被刺穿了胸口。”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的王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縱然是看不見,但人還是能輕易的知道自己的胸口在哪裏的。
可是預想的痛感和傷口的觸感並沒有傳來。王安實在理解不了眼前的狀況。即使已經將雙眼睜到最大,眼前的世界還是一片漆黑,甚至還黑都算不上。那是種真正的什麼也不存在的虛無感。雖然是平躺的身子,可身下卻沒有一絲的支撐感,仿佛自己就是這樣憑空躺著,不,連懸空感也是沒有的。
確定了實在理解不了眼見境遇的王安決定不再多想,可能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吧。
“如果一直是這樣,那未免死後也太孤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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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意的是這點微不足道的孤獨嗎?”
就在王安暗自嘀咕時,不知何處卻傳來的這樣的詢問聲?與其是詢問,倒不如更像是一句自言自語般的話語,因為語氣中透著十足的滄桑感。
“是誰!”王安下意識的驚呼出聲。他也不知道此刻是否該感覺到喜悅。畢竟有人在總好過一直像現在這樣。暫時是該忽略掉這樣詭異的狀況下出現的詭異的人吧。也許是傳的死神呢?王安又自顧自的想著。
不知在何處的人並沒有立即回話,似乎是過了一會兒那滄桑的聲音才又重新傳來,但卻並沒有回複王安的問題,而是仿佛猜到了王安心中所想一般的明了眼下的狀況。
“這裏不是什麼冥界或是地獄當然你的確是死了”
“那這裏是什麼地方?”
“你的問題有點多,而且看起來你不喜歡現在這個環境,那我們先換個環境怎麼樣?”
還有等王安消化對麵傳來的話語,眼前的景象便突然變化了起來。
先是整個空間逐漸有亮光傳來,可也隻是到了一般黑夜的可見度便停了下來。然後王安的身下憑空的開始出現一座島嶼。是島嶼可還是沒有什麼島嶼該有的景象,隻是光禿禿的一座由石頭和泥土組成的東西懸浮在這詭異的空間。
可比起剛才王安也算是舒服了不少。
“看來你還算滿意。”
這種程度的亮光,並不需要重新花費時間去讓眼睛適應。王安循著聲音看去。在自己不遠處的正前方是一位身穿黑袍的青年。不隻是黑袍,背後更是背著過腰的黑色長發。青年坐在一座石頭材質的王座之上,王座的靠背要比青年高出許多,但又不會讓人覺得突兀或者不協調。
看著眼前的景象,王安實在想象不出之前那充滿滄桑感的聲音的主人是這樣的一位青年,而這青年展現出的一股上位者的氣息即使是王安這樣的少年也感受的清清楚楚。
“既然已經滿意的現在的談話環境,那我們可以正式的聊聊了,畢竟我也許久沒有和人過話了”青年一邊單手撐著腦袋靠在王座上,一邊麵無表情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