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雪主人靠坐在輪車上,手裏把玩著一個茶杯,茶杯中飄著一縷熱氣,無論山雪主人怎麼翻轉那個茶杯,茶水點滴不漏。
窗邊一個紅衫細裙的少女正在堆著三兩個雪人,雪人上仿佛都還寫著一個字,不過這兩三個雪人似乎已經把她累得夠嗆了,一層細汗自粉嫩的肌膚慢慢滲出,專注的少女似乎忘了去擦拭。
山雪主人停下手裏茶杯,目光從少女精致的鎖骨,漫步到那張戴著斜臉麵具的臉上,麵具還點綴了少許不知名的寶石,唯有露出一雙眼睛,正流轉著千種風情。
少女繼續擺弄著手裏的雪人,頭也沒抬地道:綠龜剛剛傳來消息,病劍離開了盜會,琴邪也在江湖上出現了,主人你要不要早些準備?
山雪主人癡了好一會,回神道:出門啊,好頭疼啊,我太討厭出門了,這世上絕對沒有第二個地方比這白頂雪窩更好的地方啊,坐在暖爐邊,看著潔白的雪和溫柔的人,我這輩子就算再也站不起來也是值得的,懶來福嘛,哈哈。
少女不抬頭也知道,一定又是那種微眯的眼神正盯著自己看。少女使勁揉捏著一個雪人的腦袋,歎了口氣:既然主人喜歡懶,那我也應該做些主人喜歡的事來,讓主人高興些才是。
少女抬頭看了一眼山雪主人,山雪主人便便徹底醉倒在那雙桃花眼中,像是在漫山大雪中,躺在一珠盛開的桃花樹下,喝了個酩酊大醉一般。
少女歪了歪頭:那今晚的飯,我也不要做了,我若表現得太勤快,豈不是惹得主人高興?
山雪主人睜開了眼:玉瘦,你看叫綠龜明上山來接我可好,唉,這屋裏待久了,也是膩得慌啊。
輪車上的年輕人,坐直了身子,看著遠方的雪山,或者是想越過雪山,看到更遠的地方,一個個清晰的字自他唇中傳了出來:年底了,清賬的清賬,還錢的還錢,償命的償命,償命償得早還能過上開年的清明,多好。
年輕人在椅子動了幾下,始終感覺坐得不是很舒服,望著玉瘦,一陣苦笑,伸出一隻手:玉瘦,拉我一把。
玉瘦放下手裏的雪人,剛用手扶住他,哪知他突然一用力,玉瘦整個身子就倒在了年輕人的懷裏。
那溫溫熱熱的身子,還有懵懂少女獨特的體香,直接撞到年輕人躁動的心上,年輕人夢遊一般將臉湊了過去,就在要碰到那張春意滿滿的嘴唇時,少女嚶嚀一聲,轉過頭去,含羞呢喃:不要。。。。
下男人最聽不得這兩個字,明明是最為簡單直接的拒絕,卻永遠給任何一個男人無限遐想的可能,年輕人依然像在夢中囈語一般追問:什麼不要?少女將臉湊到年輕人的耳邊,口中呼出的熱氣,直接灌進了他的心裏,然後在那裏建了一個螞蟻窩。
千般魅惑,萬種柔情的三個字:不要臉。
在話一瞬間,玉瘦的羅袖中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在年輕人的脖子上一閃,留下兩個紅色的斑點。
山雪主人還在夢遊的雙眼,慢慢閉上,口中還念念有詞:白頂雪窩溫柔鄉,玉暖盈瘦癡心郎。
玉瘦站起身,有一些細雪被山風自窗口吹了進來,落在她那高挑的身姿後麵,望著輪車上睡熟的人,輕歎一口氣:每次不下毒,就不會老實。
她慢慢推著輪車轉身,並隨手將一個帶字的雪人,從窗口推了下去,窗外風雪正盛,下麵更是筆直的萬丈懸崖,還沒下落多久,便在風雪中被吹散,東一塊,西一坨,身首異處了。
盜會,一個齊集下惡人的地方,正所謂他人求仙,我求財,就因為這樸素的宗旨,吸引下無數異修邪人,很快盜會就成了一個人人都怕的麻煩,一團惹上就錘不爛,打不散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