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哽咽著連連點頭:“當然好。我也想家,爸爸,我隻是……我沒有資格……”
林衍歡笑了。他朝遲墨擠了擠眼睛,遲墨也點了點頭。
林衍歡果然很盡力地要把初夏往他懷裏推呢,也不枉費他讓江席雲無論如何都要先壓住政府那邊的消息啊。
再晚一點公布吧,這樣,林衍歡這隻老狐狸會跌得更慘幾分!
林衍歡的動作自然是很快的,當天就把初夏母子接回了林家去住,租住的公寓自然是閑置了下來。管家替初夏拎起行李的時候,還看見她怔怔地站在門口,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對麵那扇緊閉的門。
管家好奇地也看了一眼:“二小姐,是有什麼問題嗎?”
被他這麼一喚,初夏才回過了神,她一激靈才道:“沒有,當然沒有。我們走吧。”
走進電梯間的瞬間,她的淚還在眼眶裏打著轉。她回了林家,從此他也不會知道她在哪裏的吧……聯係就這麼斷了吧……恩恩怨怨,一輩子……就這麼再也沒有交集了,他再也傷不到她半分了,真好,真好……
如果心裏不要那麼難過,會更好一些的吧……
這份沉重,並沒有因為林衍歡為她精心布置的環境而減少半分。
為了讓她賓至如歸,林衍歡應該是花了大力氣,把她的房間和琴房都裝修成了原來的樣子,連窗口擺放的花瓶都沒有挪開半分位置。隻除了加多了如初的一張小床而已。
初夏坐在琴前,孩子在嬰兒車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看著母親的纖白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
一首熟悉的音符,自然而然地從她指尖流淌而出。多少個日夜裏,她彈著這首曲子,想著在國外的安仲文,等待著他的回來,渴望著成為他的新娘。當時的自己,是多麼天真多麼可笑啊!
隨著旋律的流淌,一顆顆豆大的淚珠,砸在了琴鍵之上,不知不覺,她依舊淚流滿臉。
門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初夏連忙把眼淚拭去,站起了身。
腳步聲似乎是直奔父親書房而去的,初夏開門的時候,剛好和管家驚慌的眼神撞了個正著,緊跟在後麵的,是父親最得力的助手秘書。
初夏疑惑了一下:“管家,是出了什麼事嗎?”
秘書無暇應答,直接衝向書房,林衍歡已經迎了出來,樓梯上也響起了佑蕾熟悉的高跟鞋腳步聲,隻是這腳步聲比起平常來說要急促得多。還沒看見人影呢,就聽見她在高聲呼喊著:“爸爸,爸爸!大事不好了!”
初夏一驚,麵前的管家已經憂心似焚:“二小姐,這事你先別管了,公司出大事了,大事啊!”
他來不及寒暄,也連忙奔至林衍歡麵前,初夏回頭,看見跑上樓來的佑蕾一臉雪白,頓時覺得大大不妙。
不是一切發展態勢都極度良好嗎?怎麼會每人都一臉驚慌呢?
“老爺,要把消息給壓住啊。”管家苦口婆心的,“如果不壓,人家知道了那塊地旁邊是要建個垃圾處理站,怎麼會來我們這裏買別墅?天啊,怎麼這樣朝令夕改的……”
“怎麼可能壓得住!”佑蕾都快哭了,“政府門戶網站都已經發布文件了,恐怕很快那些客人就要來退房了……趕緊把剩下的這些房源都處理掉,能收一點是一點!”
佑蕾話音未落,她的手機已經狂響了起來,她連忙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在樓道裏響個不停,助手的電話響了,林衍歡的手機響了,書房裏的幾部電話都響了。各種聲響混在了一處,吵得初夏腦袋疼,如初癟著小嘴哭了起來,初夏隻能把他抱在懷裏輕聲哄著。
她魂不守舍的,隻聽到那句垃圾處理站……
他沒有騙她,他沒有!隻是她沒有相信,林衍歡更沒有相信,所以……
她失著神,冷不防肩頭被人狠狠地抓住,用力地搖晃著,她疼得下意識叫了起來,對方卻完全沒有鬆開她的打算。
“初夏,初夏!現在爸爸隻能靠你了!你一定要救爸爸啊!”
初夏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佑蕾手疾眼快地去拉開他的手:“爸爸,你別緊張,你拜托初夏也沒用啊!她又不可能讓有關部門收回成命!現在趕緊想想辦法,這消息一出來,我們的股價已經在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