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想到了仲文的話,忽然道:“等一會!我打個電話給我爸爸。遲墨,我很感謝你,但或許是不需要的。”
遲墨奇了一聲,隻聽見初夏在電話那邊急急地說道:“爸爸,那塊地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你先別急著借款改造,那附近聽說是要建一個垃圾處理站,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如果是的話,那建房子還怎麼賣得出去?”
林衍歡破口大罵:“你聽誰說建垃圾處理站?你瘋了不成?連政府門戶網站都已經公布了土地用途,絕不可能出錯!我不管你,你用什麼方法都好,幫我跟遲墨要到款子。晚一天建,房子就可能跌一天的價!早建早出手!”
他劈頭蓋臉這一頓罵,把初夏給罵懵了,遲墨淡定的接過了電話,喂了一聲,唇角已經勾起了一抹笑意:“伯父,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盡力。”他不著痕跡地看向初夏,“啊,那個事,怎麼可能會是我說的?要是我覺得是那樣,當初就不可能幫著伯父你拍下這塊地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遲墨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拉長了聲音:“嗯,應該是安仲文說的吧?初夏對他總是言聽計從的。是,安家也曾經想競拍過這塊地,不過當天沒有出席。現在安仲文已經接手了,估計是想哄著初夏,把那塊土地出讓,好讓安家撿個便宜吧?”
“對,這樣的男人,哎,還好初夏跟他離婚了,關係也斷了個幹淨,否則,初夏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啊。嗯。好,我馬上回公司開會,替你解決這件事情。”
遲墨把電話還給了初夏,她還怔忪著沒有回過神來,遲墨明知故問道:“怎麼了?在想什麼?我送你回去吧,初夏,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今天就替你解決了。”
初夏停頓了半秒,才接過了電話,她的眼眶是紅著的:“遲墨,真的謝謝你,我現在知道,誰是對我真正好的人……”
胸口處傳來的陣陣劇痛,正在不斷刺激著她,嘲笑著她的可笑。遲墨說的字字句句,都像針一般,刺中了她的心口,讓她發現,自己竟然天真到了這種地步。他在這種時候,都要騙她,都要利用她,當她是個傻子。
不,她真的是個傻子,因為她真的相信了,哪怕掛掉了人家的電話,她依舊相信,他不會害她,甚至還相信了,他所說的那句,替她在積極地籌款……
她算什麼?
她什麼都不是,還敢妄想?
可笑至極!
她深吸了口氣,忍住奪眶的淚,佩服自己居然還笑得出來:“走吧,遲墨,你放心,欠你的,我都會還!”
“我不要你還。”他忽然蜻蜓點水般地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我會讓你知道,我愛你是沒有條件的,隻要你也能愛我!”
初夏的身子一震。
愛?一個內心已經殘破不堪的她,還能拿什麼去愛別人?
再也做不到了啊……
遲墨把車子直接開到了初夏所住的公寓樓下,初夏低頭解開了安全帶,剛要推開車門,就看見一個俊朗頎長的身形大踏步地朝車子的方向走來。
她的身子一震,車門已經被那人有力的雙手拉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狠狠地對撞了一下,初夏咬住了下唇,伸手就去推開他。
仲文輕輕退了一步,一反手就極其用力地甩上了車門。遲墨一驚,下意識就要解開安全帶下車,身後傳來了喇叭的蜂鳴聲,他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對方,咬牙踩下了油門,龜速地往前滑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遲墨深吸著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現在下車就太心虛了,初夏是不會相信安仲文的,一定是信自己的!
這麼一失神,初夏已經走入了公寓之內,遲墨看不見兩人的身影,隻能歎了口氣,加速往前開去。
“初夏,初夏!”初夏快走了幾步,手被仲文用力地拉住了。
她回頭狠狠一甩:“放開我!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為什麼還要來糾纏我?不,不應該說糾纏,應該說利用我吧?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幫你得到一塊地?還是能幫你生多一個孩子?”
天可憐見,她是生了,他卻不信孩子是他的!她都為自己感到悲哀了!
仲文深吸了口氣,才把手中的紙袋塞到她的手裏:“你告訴你父親了沒有?打算怎麼處置那塊地?”
她冷笑了幾聲,回頭把紙袋往他胸口一塞:“抱歉得很,我的父親打算貸款建別墅,手續都已經辦好了。不勞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