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時候,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有個貧窮的種莊稼的夥子,撿了一隻田螺放在家裏,從此以後他每回家都能看到一桌香噴噴的食物,還有洗得幹幹淨淨疊好的衣服。他心裏很奇怪,於是有一假裝出門躲在窗外看,結果從田螺裏走出來一位美麗的姑娘,麻利地幫他做飯洗衣,他吃驚之下推門而入,於是這位田螺姑娘就嫁給了他,從此兩個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也許是昨夜那個夢讓我產生了某些錯覺,我總覺得我撿回來的母貓夜裏會變成一位美麗的白衣少女,結果一夜忙著洗床單枕套,早上迷糊了一會兒醒來依舊頭昏腦漲。低頭一看,懷裏的白貓果然不見了,然而再抬頭卻又啞然失笑,故事當然是故事,我的貓也依舊還是貓,她早上醒來餓了,正在努力拱已經空空如也的貓碗。也許我這個周末真的應該見見同樣喜歡貓的那個離異女生,叫什麼來著,哦對,萌,在工位上看著代碼越看越暈又缺乏睡眠的我,無奈地又喝下一大口濃咖啡。
“你今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啊,昨跟相親對象,嗯?”隔壁桌的hird老兄一臉壞笑地湊過來,偷偷摸摸地塞給我一個茶包。
“瑪咖茶,男人喝了好的,你這第一次感覺如何?”這個眼睛的男人一笑起來讓人感覺他的頭就像一顆橘子上畫了兩條略帶波瀾的橫杠。
“感覺不咋地,凍死我了,搞了一個多時。”我沒好氣地把茶包給他扔回去。
“我勒個大去,你這麼牛,一個多,時?你確定沒看錯表?”這哥們兒的眼睛因為吃驚都瞪圓了,越發顯得掉發嚴重的圓腦袋看起來有點可笑。
“你想啥呢?上周的BUG你後來修了沒?這周可又要聯調了,測試組長從上次開會就看你不順眼了,你就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了,有時間還是多檢查下你提交的代碼吧。”對付他我有訣竅,隻要一提他BUG率超高的代碼,他就老老實實回去幹活了。hird今年三十多,具體多多少誰也不知道,他總是自稱上海阿三或者隔壁老王,然而他既不姓王也不是上海人,以前曾經有剛到公司的姑娘一臉好奇問他為啥明明是三卻要自稱老王,他就一臉壞笑中間不是還有個棍麼。姑娘氣得哭哭啼啼找HR投訴他性騷擾,然而曆任HR都知道他這個人就是嘴賤,人倒是沒啥大問題,每次都是警告一下扣半個月工資了事。時間長了公司裏稍微正經點的女性員工都避他遠之,男同胞覺得跟這樣的人廝混也不免沾上鮑魚之肆的奇臭,隻有我因為常年的工作需要不得不跟他走得近一些,不過深入交往下來也發現,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嘴賤,人倒是還真不壞。
“這是什麼?”冷不防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湊到我身邊,心翼翼從我的深色連帽衫上揪起來一個東西。我湊近一看,原來是一根又細又軟的貓毛,想必是她昨晚跑到我衣服上蹭的時候粘上去的。hird像發現什麼寶貝一樣捏著它湊到我跟前一臉壞笑:“你這個對象的發質還挺奇特的哈,看起來就像一根狗毛。”
“啥狗毛,這是貓毛。”聽到他剛才那句,我嘴裏的咖啡都差點噴到屏幕上。
“不是,貓毛,為什麼有貓毛,你這個相親夠奇特的啊!”他居然看起來越發興奮了,可辦公時間在工位上扯些跟工作無關的事,隔壁工位的總監已經在很明顯地清嗓子了,這既沒有眼力見也沒啥上進心的人依舊伸長了脖子跟我追根究底。
“我微信上跟你聊。”我甩出來這麼一句,老兄總算閉上了嘴也縮回到自己工位格子裏。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專門研究過,據鍵盤敲代碼和閑聊打字的頻率和聲調都是不一樣的,我本想用這個理由來搪塞他,沒想到他居然一連好幾個問句在微信上展開了組合轟炸。無奈我隻好把昨相親到一半救了那隻白貓的故事原原本本給他講了一遍,結果他的重點就是不停追問我昨那個女生好不好看,聽我顏值一般後頗為失望地半沒有回複。隔了好半,他又蹦出來一句:“你你收養了一隻貓?”我嗯了一句。他悠悠甩過來一句:“男不養貓女不養狗。”想不到啥好話回複他,我直接關掉了聊窗口。。
午休時間一如既往在公司難吃到想吐的食堂解決午飯,食堂的大師傅仿佛來自油膩的弄堂,每頓飯都必然要有濃油赤醬的醬鴨,葷菜個個都像打翻了油缸和鹽瓶,素菜又幹癟得像是菜市場回收的廉價貨在刷鍋水裏打了一個轉,總之公司新同事入職以後迅速發福的身材很能明一切。我草草吃了幾口飯,不由想起被我鎖在家裏的貓,她還沒有名字,一開始我像喚所有的貓一樣叫她咪咪,後來想起來時候看過的舒克和貝塔,於是她的名字變成了咪麗。
咪麗的午飯比我豐盛地多,我給她準備了一碗貓糧還有半盒罐頭,昨在寵物醫院醫生的忽悠下,我還給她買了一大包羊奶布丁,據逗她玩的時候可以用來培養她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