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漢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愣在了原地。
後麵有人叫道:“老大!我就說這荀門的大公子,怎麼可能接見咱們這種人,那日不就是撿著好聽的說,哄咱們玩的!”
“沒錯!那些握筆杆子的文人都是這種德性,說起來那是一套大義凜然,做起來,完全又是另一套,咱們見得多了!”
“就是!走了走了!杵在這兒貼別人冷屁股,丟人啊!”
守門弟子聽得這些話,登時不高興了,梗著脖子罵道:“你們他媽的陰陽怪氣地罵誰呢!”
這話一出,如同點燃了炸藥的引線一般,兩邊頓時吵了起來。
為首那漢子緊咬著牙關,兩頰的肌肉一陣抖動,最終還是聽不下去了,抬起頭吼道:“夠了!”
“我們走!”
“快滾!”
守門弟子不忘衝著他們的背影呸了一聲。
魏定山躲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巍峨的中閣,眯起了眼睛,爾後再轉頭衝著正欲離去的那群人大喊了一聲:“慢著!”
這一聲,恍若驚雷,在眾人耳旁炸裂。
守門弟子被嚇得一顫,雖未見其人,但隻聽這聲音便知來者何人,於是急忙躬身拱手,瑟瑟發抖地打招呼道:“魏老。”
同時心裏還在暗暗叫苦,難不成這幫土裏土氣的家夥還真的認識大公子不成?
那夥農夫打扮的漢子也被這聲吼的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回身望去。
為首那漢子見來者氣度不凡,蒼髯白發,樣貌極有威嚴,用屁股一猜便知是荀門的大人物,當下也不敢造次,急忙低下頭,拱了拱手。
魏定山走上前來,那枯木般的眼皮幾乎眯成了一條縫:“你們是?”
聽得這老者又是這般詢問,漢子猶豫片刻,還是沒有直接回答,依然這般說著:“我們是來找大公子的。”
“你們來尋玉展,有什麼事嗎?”魏定山向前一步,又問。
漢子怔了怔,隨後苦笑一聲:“有沒有什麼事,還得大公子說了算。”
魏定山聽著這般含糊不定的回答,卻好似明白了些什麼,他抬眼一掃那極為平凡的人群,再斜眼一瞥旁邊守門的弟子,目光突然有些出神。
隨後他歎了一聲:“讓他們進去。”
“遵命!”
守門弟子怎敢違抗魏定山的命令,慌忙退向一旁,讓開一條道來。須知在這荀門之中,就連掌門荀無意也得敬他三分,不止是因為其資曆,更是因為其不可測的實力。
“你們跟老朽來吧。”魏定山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轉身向著中庭處慢悠悠地走去。
身後,留下一眾弟子麵麵相覷,互相使了個眼色,便準備待會將此事大肆宣揚一番,隻道是大公子又要搞些事情出來了。
仿佛是感受到這老者身上那種隱隱散發出來的威嚴,一群本是喧鬧不堪的漢子進了荀門後,卻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忐忑不安,躡手躡腳地,生怕弄出一點動靜來。
也生怕,打破了荀門內這番雲淡風輕之景。
“玉展就在這閣樓之上。”魏定山的腳步停在了中閣前,爾後回身問了一句:“是要讓玉展下來,還是讓老朽帶你們上去?”
為首的漢子感覺自己好像憋了一口氣,不知怎麼回答。
憑他們低賤的身份,能進的荀門已是三生有幸了,此刻怎麼能好意思讓那位尊貴的大公子親自下來?但同樣也因他們低賤的身份,又怎敢踏入這錦繡巍峨的樓閣,玷汙這一方聖地?
“我們……”漢子抓耳撓腮,冥思苦想之下,終於是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他急忙回答道:“我們就在這候著,您老也不必去喚大公子,等他什麼時候有空,自己下來便成,咱們就在這等著。”
他這般說著,抬眼偷偷打量著麵前的老者,顯得是那般惶恐不安。
魏定山大笑了一聲,爾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調侃道:“來者是客,怎能讓客人久候呢?”
“你們稍等片刻,老朽去喚玉展下來。”
說罷,這位老人背著手臂,搖頭晃腦地走上樓去了。
隻是望他的背影,不知為何,又佝僂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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