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她一回屋就倒在床榻上,血染紅了半個衣袖。“不礙事兒!蘭芷的毒發了。用我的血暫時緩緩。”
“我說你真是有病,她對你那樣,你那日幹嘛要救她,蘭芷殿下毒發,主君自會有辦法。”同屋的宮娥,有些神傷怎麼跟她住一起了。
“他對蘭芷那樣的好,想來她是主君比較重要的人,若有個好歹他會難過。”
“真傻!主君也不知道你做了這些。”
“他好像認得我了,昨日還跟我說句話。”
“說什麼了?”
“說茶煮的不錯。”
“這叫什麼跟你說了話呀?你這血還在流,看來傷口很深。給你抱紮一下!”
“我的傷好得慢,過些日子就好。不用擔心,你說蘭芷會跟他說是我救了她嗎?你說他會不會來看我。”她傻笑。
“應該不會。”粉衣宮娥很篤定的說。
那個年長些的宮娥猜錯了,他確實來了,卻是讓她給蘭芷十日的血熬藥。
每每用她的血的時候,並不見他過來,都是蘭芷的貼身伺候宮娥,過來取身上的血,還很好心的給了補身體的湯。
某日她從蘭芷宮裏出來,走很一段路,覺得頭暈的厲害,坐在一桃花林中,靠在桃花樹底下,自己掀開衣袖,上頭纏著白色的繃帶,白色的繃帶上被染著些許血跡。
雲暖放下袖子自語道:“再熬幾日就過去,他會來看我。”微風起,粉色的桃花,落下在她的發絲上裙裾上,她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
他路過,停下步子看桃花樹下睡著的她,蒼白的臉色,微白的唇,眉頭蹙著。
銀發的主君,移開步子。向桃花林中的涼亭走去,樹下睡著的她動了動,睜開眼睛。迷糊間看到個熟悉的背影。
“主君!多虧了那宮娥的血,蘭芷殿下現下已經服藥睡下,這毒也幾日沒有發作了。”蘭芷宮裏的宮娥回報道。
“多服用幾日。有何情況再來告知於本君。”他翻開書卷道,“奴婢定按照主君吩咐來做,可那宮娥連續的失了這麼多血,怕是熬不住。”宮娥擔心的說道。
“這些血要不了她的命,若用她的命換蘭芷的也值得。”
亭中的某處,粉色衣裳的女子往後退了幾步,碰倒了花盆,又學了聲貓叫。
十日後,她不用再去蘭芷的宮裏,熬點粥給主君送過去,她想自己該借此機會跟他說清楚,卻不想碰到了去主君星辰院的蘭芷,她走過來看著她一笑道:“十日要了你那麼的血,你居然能來伺候主君,嗬嗬!你去休息吧!這粥我來送。”
還沒等她反應,這托盤便被她奪了過去,她還以為蘭芷因為自己救過她而心存感激,沒想到她熬了那麼久的粥倒成了蘭芷的了,主君誇蘭芷的時候她低頭擦桌子,差點真的打碎了他的花瓶。
那一刻她沒能開口解釋說,那粥是她熬的,隻拿著抹布看著他。又狠狠的瞪了蘭芷一眼。後來每日她做好的點心之類的都成了蘭芷做的。
再後來,江影寒來了九重天替他父王過來的,卻見到了端著茶水的雲暖,認出了她,帶回了滄瀾。
“帶你回來惱為師了?”江影寒坐在院子裏頭,依舊搖的搖著扇子。“沒有!師父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對他真的挺上心的,有些感動。”
“那主君現在認識你嗎?跟你說什麼話沒有?你在宮裏頭開心嗎?旁人待你都好嗎?”
“師父你多想,我很好,宮裏頭的人都挺喜歡我,主君還讓我有時間再回玉宸宮看看呢?”
“嗬嗬!為何你瘦了這麼多,看上去很不好。雲暖你說謊的時候不喜歡看別人,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你用自己的血被那個蘭芷熬藥,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會要了你的命,你當血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嗎?”第一次她師父這樣大聲的同他說話。
“師父!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他很好,隻是不是對我罷了。”
主君從她的夢裏出來,伸手抱她攬在懷裏,她傷過那麼多次,這些他都不知道,因為從未關心過,那時候他的眼裏從未有過她。
“傻瓜!我有什麼好喜歡的。暖暖!這些你從未跟我說過。”這些是她夢裏的東西,夢裏他能感受她的情緒,難過失落心疼,那些自己的沒有一點印象的事情,她在夢裏也記得,他以為隻有十日之血跟那件事情,卻不知道自己的冷漠同樣傷了她。那句用她的命換蘭芷的命也值得的話,她聽到了,那貓叫聲是她,那時候的怎會不知道有人在偷聽,他隻是懶得懶得去管。
他伸手撫摸她的臉,又親吻他的額頭,白光注入體內。“暖暖!該醒了,聽話!”
床榻上的人兒動了動,睫毛顫抖,睜開眼睛時,他握住自己的手,“主君!孩子沒了。”她抽回手側目問他。
“暖暖你還小以後會再有。”他說道,眼神靜靜的柔柔的,“不會再有了。”雲暖冷笑,從他放棄她的那一刻她便再一次的看清了自己於他而言的意義。
“會的!餓嗎?想吃什麼?”崇明被她將被子搭好,“嗬嗬!如果有也與你無關。從前我想著我愛你,隻要對你好,待在你身邊,總有一天你的眼裏會有我,那時我沒有想過與你怎樣?可天命弄人,你說我是你的人,可到頭來你放棄的還是我還有孩子選擇蘭芷,那一刻你我間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