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抿唇不語,終於他親口承認自己的無情無愛了,“嗬嗬!我就該知道無情無愛才是你主君。既然這樣放我走放希澤走。”
“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你私自放了阡陌。這罪你要受。”好既然如此,他便如她所願,他與她之間或許一開始就是錯。他怒了,他的情緒因為她而牽動了。
“你……準備怎麼怎麼罰我?綁我去受雷電之刑或者是直接送去誅仙台。?”她心頭一緊,他曾經說他怎會罰她,他說她是他君後。看來這關係不在了,主君的帳還是算的清楚。
“滄瀾王曾經立過不少戰功,誅仙台對你來說罰的有些重,念在你曾經在蘭芷毒發時立過功,給你兩條路選。”主君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鬆開,不再攬著她。
“哪兩條路?”離開他的束縛,她立刻躲到了一邊。“一送你去受雷電之刑,二一世留在玉宸宮為奴。崇明淺笑道,他想放下她便好,曾經活在紅塵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日入了紅塵,如今離開不過是變回曾經在紅塵之外的那個無情無愛的他罷了。
“雷電之刑。”她雙手緊緊的攥著,“夕雲暖你可知你這話說出便不會再有收回的機會,你大概是不知道雷電之刑是怎樣吧?”
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雷電之刑,寧願冒著被灼傷忍受萬箭穿心乃至熬不住會羽化的危險也不願留在玉宸宮,她這丫頭果然如當年一樣的倔強不考慮事情的後果。
“知道!束於天柱之上,接受天火雷電的襲擊。”她道。“很好!學堂裏的學的也不全然給忘記了。三日後行刑,這三日你哪兒也不準去,在宮裏待著”他起身道,目光從她的臉上還有紅腫的手上掃過。
“放心!我夕雲暖犯的錯自然承擔,段不會逃,大不了一死。”她以為他怕自己逃走。他聽完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有停下離開的腳步。他與她之間終是有太多她還不懂的事情。
白日裏的事情他們誰都沒有再提,晚上雲暖照舊過來伺候,她往爐子裏添裏些香,又將他需用的沐浴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
從前她從不知道,他沐浴的時候還要人在旁伺候,嫋嫋的水汽,合著他身上的檀木香,這香味是她最愛最熟悉的。
主君緩緩的睜開眼睛,看閉著眼睛給自己沐浴的她,臉色微紅,長長的睫毛閉著眼睛的時候長的更加的明顯。如櫻的唇微抿,那如黛的眉還皺著,似是很不情願。
他看著她紅腫的手輕輕的替他洗著澡,跪在地上,他說要她替他沐浴,她隻是皺眉一臉不悅,卻不說話。看來她是不願同他說話,如同他不想同她說話一樣。
大約是手痛的厲害,她拿到唇邊吹了吹,又做了個想要打他的姿勢,還做了罵的他的口形。她不會知道他就算閉著眼睛,若想看到也還是可以做到。所以此刻雲暖的一切都在他的目光下。
他忽的睜開眼睛,四目相對,她盯著他好看的臉看了一瞬,低下頭,卻又見他的結實的身體上掛著水珠。很能蠱人心,至少她不好意思的臉燒了起來。
彼此不語,他看著她淡淡的看著,她看著他滿臉通紅,“你自己洗。”雲暖起身腿腳早就麻了。
“本君並未說讓你走。”主君冷言道,“你從前什麼時候要宮娥幫忙洗過。”她有些委屈,“從前是什麼時候,本君不記得了,夕雲暖!本君不會為難你,你怎麼說也很小,不懂可以理解,滄瀾王將你寵壞了。該學的還是要學,將來你嫁人了這些總該會。”
他起身輕拭了身體上的水,將準備好的衣物穿上。雲暖在聽到他從浴桶裏頭起來的那一刻開始便轉過了身。
他說她將來嫁人?為何她聽完心口會痛呢?她嘴硬她亂了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對誰有情有愛的心,為他的這句話痛了。
她一時間亂的不知道心裏頭到底是怎樣想的。為何會這樣,從前她可是自打懂事以來眼裏心裏就隻有他的,為何又會多了個希澤來?希澤要找的人是自己嗎?若是的話她怎會跟那個落兒有關聯。再者若不是她的話,那麼希澤便愛的不是自己,他的溫柔他的一切便是對另一個女人。
“那是自然,主君怎會跟我這樣的小輩計較這些呢!若無事我先退下了。”雲暖抿唇道。
“你要想清楚自己能否受得住那刑法,滄瀾王就你這麼個女兒。”他穿著件月白的長衫,隨意的係著,身上的檀木香在沐浴後顯得更加的明顯。
雕花的窗依舊半開著,吹進來徐徐的風,那三角雲紋的鼎狀香爐上,飄著的青煙屢屢的隨風浮動。
“既然我已經決定,生死由命吧!生也罷死也好,說不罰我的是你,罰我的也是你。”後頭的話,輕得被風一吹好似都聽不清了。
“嗬嗬!你總是做事不問後果,也最不信我。”他走到她麵前停下,俯看擰眉的她。她忽的抬頭看他,這話是不是曾經也有人對她說過。為何覺得熟悉呢?
“主君早些歇息。”她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避開他冷若冰霜的眸色。她越是這樣,他越是步步緊逼。
“從前你身上有本君的味道,可你如今卻染上了別的味道。彼岸花!嗬嗬!這味道在本君宮中一日,本君就不許這樣的味道出現。”他從來說話的語氣的都不緊不慢,不溫不火。從前是喜歡這調調,可如今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叫她害怕,打了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