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扶風天.誰的情絲繞誰心 第19章 節 遲到百年的吻(2 / 2)

“山鬼是山的守護者,這樣的夜最愛出沒。”崇明接話。“砍傷自己又施法讓月都埋到雲中不出來。這些年在琉璃島上看來很多事都變了。”彼此話中有話。崇明承認的坦蕩。

“嗬嗬!如此你這個做師父的難道不該高興嗎?本君為你的徒兒做到這般。”他自稱本君而非本殿下,這一點魅生竟未注意。

“該高興才對。該高興!”魅生輕笑,他看著她消瘦的背影還有被風吹著的衣裙發絲,從前她總是跟在他身後,在他身後追他叫師父,師父等等我,等等再等等。誰離開了誰,誰又在等誰。

雲暖不願回頭看他們,這樣的糾纏讓她覺得在腦子裏心裏都打了結亂成了麻,剪不斷理還亂了起來。

她能說怪自己那個不靠譜又不見了蹤影的師父嗎?若她隨便找個真身,或者以蓮藕梨花木養個真身出來也未嚐不可。再怎樣也不必眼下的情況好。

崇明被扶到凝春院住下,出來的時候,魅生抬頭看了眼院中種的憂曇花,她曾經問他為何愛憂曇花卻不種憂曇。他總愛說憂曇花亦是忘情花,忘情何以忘情,不過是他的念想。既然是念想就埋在心裏。

雲暖覺得魅生的背影蕭瑟的像是輪回中那個雪夜,她忘記自己愛她凡間夫君的那個雪夜,紛飛的雪中他獨自走在雪中的背影一樣蕭瑟令人想要溫暖。

因為這樣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走到了門外目送他煙綠的長衫埋入夜色中,那描畫著蝶戀花的宮燈還擺在她房中的桌上。

“你出去的有些久。”金絲秀的鴛鴦枕上,他的銀發散在上頭,閉著的雙眼睜開後側目看她。

“我去給你找藥了。”雲暖道,“藥呢?”他輕眯了眯眼睛。“沒找到,不過你是主君我覺得這點傷你應該沒有問題吧?”空手說話的她沒了底氣。

“這傷放在其他仙者身上估計會更嚴重,如你所說我是主君,所以我才忍到現在,方才沒有忍住還吐了血。”雲暖一聽果然床下的地毯上濕濕的。

主君他說這樣的話,雲暖想了想自己沒有懷疑的理由,他高高在上萬年換做是她也不願在小輩兒麵前表現的這樣虛弱。傳出去太丟麵子。

“那該怎樣?”雲暖道,她的師父不知去向自己來到此處後又失去了法力著實沒了招。

“我再忍忍明天再說,記住我這傷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他後頭的話未說,雲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

“明白!也隻能這樣,過幾日主君還是回去的好。我同魅生的事情,你又何必摻和呢?想幫忙是好事。可有時候有些忙其實不幫的話會更好。”她說的雖然委婉但意思想她這樣明白主君怎麼著也不會不懂吧?

“哦!誰叫我是主君呢?幫這點小忙是應該的,你不必放在心裏。若要謝我,替我將傷口包紮了,血出多了頭暈的厲害。”他閉著眼睛手揉著太陽穴道。

“額!我不是這個意思。”雲暖皺眉道,他肯定是故意的,她所是見識到他從未表現出的一麵了,一切都是為了千羽。可他知道不知道他麵前的這個染千羽已經不存在了,這個占著染千羽肉身的人是他曾經不屑看一眼的那個滄瀾公主夕雲暖。

不過換了張臉待遇差的太多,他兩百多年前就說過阡陌紅塵之事,他無心於其中。她說這話的時候雖是對暗戀他的蘭芷說的,可雲暖的心那時還是痛的厲害。

因為那時的她在他宮裏當了那麼久的宮娥。被她師父江少認出的時候還穿著宮娥的衣裳,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道,況且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淡淡的從她的麵上掃過。

“我救了你,可你連包紮傷口也不願意?”崇明揉著太陽穴的手停下。“好!我給你包紮。”她無法,這時候想念她師父想念自己二百五的法術,在裏頭罵了她師父百遍又暗暗下了決心發奮圖強好好學本領,不是有句話叫什麼法力修為改變命運嗎?

罵完了她師父下完了決心,開始替崇明包紮。她散落的發絲還未來得及挽起,絲絲縷縷的貼在麵上。長長的睫毛投下剪影,娥眉微微的擰起。白嫩的手指尋著他的衣襟有些遲疑,眉又緊擰了一瞬。開始褪去他藍色的錦服。

他眸色沉靜,沒有血色的薄唇輕啟道:“為何這般怕我?”肩頭開了道深深的口子,有些血肉模糊。難怪會流這麼多的血,她一邊替他包紮一邊道“不是怕。身份有別,主君是四海八荒人神敬仰,我一個小小的……地仙又怎好高攀。這是該有的敬重。”

藍色的血衣被她褪去放到一邊,“嗬嗬!說的不錯。”她始終不抬頭看他,卻能感覺到他在看她,視線沒有離開過。

阡陌紅塵他戀上了一個不在的女子,於她而言很可笑。而她卻還要親眼看著這一切。彷佛是天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