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青年,能否將帕子遞給我,風吹到你船上了。”雲暖立在大柳樹下,對著船上的青年道,好一會兒沒有聲音,“睡著了?那還釣個什麼魚啊!”不過從前她的夫君也愛這樣,領著她出來釣魚的時候,她在旁邊看閑書,他則一隻手拿著魚竿一隻手覆在麵上,有時是以書覆麵,跟這個青年倒有幾分相像,還是說天上人間開始流行這樣的方式釣魚?
“帕子還要不要?”在她轉身離開,覺得還算了一方帕子而已丟了就丟了,此刻她心裏想起了某人有些不好受,想著回去躺躺等他師父的消息。“不要了。”雲暖終於看清那人是誰,“那我就留著了。”說完將帕子塞到袖中。
“額!我說的不要了,不是送給你。主君怕是有些誤會吧!”雲暖道,“何來的誤會之說,我並未說是你送的。你不要恰好被我撿到而已。”崇明一個飛身站在了雲暖麵前,離得有些近,檀木香又是檀木香,她抬頭看他。抿出點笑,往後又自然的退了兩步。
他眸色沉靜,好看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那還請主君交還於我,若是被人見到主君身上留有我的帕子怕是不好,會惹人閑話。”雲暖覺得自己說的話句句在理,他沒有理由不給她,況且他的性格不是那樣的人。
“說來是有些道理。”崇明果真拿出了帕子,“多謝了。”雲暖輕笑自己算是猜對了,可她的帕子被他拿來擦了擦汗。又放回到袖中,從前她還真不知道他會這般。“不謝!嗬嗬!方才那般又是跟誰學的?”雲暖眨了眨眼睛,方才他聽到了,什麼時候聽到的?他聽到哪裏了?這要是傳出去可要給她師父丟臉的。
而此時她的好友小白聽到了聲音,也起了身,拿著的胡蘿卜喀嚓喀嚓的吃得很歡,還搖了搖頭,雲暖心想完了完,肯定是該誤會了。有些懊悔自己一時的興起開的玩笑。這下可好這兩個人估摸著都在看好戲了。
小白那眼神明顯的帶著鄙視。“額!那個你肯定是幻覺了,什麼也沒有發生。你把帕子還我。”雲暖想著該用什麼招數對付崇明,文的武的她都不是他的對手,還有就是他軟硬不吃。“你確定沒有想跟我說的話嗎?”崇明道。
“瞧主君您這話說的,若說的話還真有,從小你就我崇拜的偶像你在帕子上給我簽個名字”刷的一下,雲暖施了法變了來紙張跟墨。“如此這不般我還真待給你簽個。”說完拿起筆瀟灑的簽了自己的名字。還將帕子還給了她,雲暖覺得自己聰明,簽了自己名字的帕子誰會自己帶在身上,所以他肯定會還給她,看來這是作對了,回頭看小白時對著涼亭中的他吐了吐舌頭。
“不是想要回帕子,隻不想留在你那裏。”紫色的帕子上洋洋灑灑寫著他的名字安靜的留在了花叢中。
雲暖一時間並未想明白,崇明近日的舉動是為何?他所做並不符合他的性情,但也不是完全不符合,反正有些怪,至少他不會收下女人送的東西,更不會如方才般主動留下,難道百年來他變了?可再仔細一想也不完全是。比如他收過當年自己情敵蘭芷做過的衣服。
她記得那是一個月淡淡,風清清的良宵。當時她給他香爐裏添香,聽見有人輕扣門扉,得他允許後開門便見一身月白輕紗衣裙的蘭芷走了進來,雲暖當時想著這麼晚了,她會來幹什麼?在她擰眉想的時間裏,便見蘭芷拿出件淡藍色的絲綢衣衫,上頭還用銀絲在袖口出些祥雲,瞧著覺得不錯,崇明在紙上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淡淡啟口道:“你先出去,這裏不用伺候。”當然那個你指的是雲暖,當時她愣了愣沒聽清楚,但崇明的性子不會再說第二遍。“主君,看來是新來的宮娥,傻傻的有些可愛。”蘭芷柔聲細語,白色的衣袖掩著唇角低笑。
她回了回神看了蘭芷一眼又看了崇明一眼,那意思雲暖算是明白了,嫌她有些礙事。雲暖退出轉身掩上門的瞬間,在門縫裏看到蘭芷那動作應該是在比劃合不合身。
那晚,她化做他院中的蘭草,看著他屋子的方向,在心裏想她怎麼還不出來,二人在裏頭幹了些什麼?於是她腦中出現了很多種猜想,其中的場景一:蘭芷拿著衣服比劃著,崇明低頭看蘭芷,二人四目相對,有些情愫在溫潤的燈火裏閃出。蘭芷紅唇輕啟道了聲:“崇明!衣服可合意?”崇明抓住蘭芷的手溫柔的道:“你做豈會不合適?”。蘭芷嬌羞道了句討厭,再然後被主君攔入懷中。
場景二:依舊是蘭芷拿著衣服比劃,崇明冷聲道:“拿回去,本君從不收女人送的東西。”繼續做自己的事,“人家為做這件衣服手都被紮的流了血,主君你就收下吧?”蘭芷語氣軟糯有祈求的眼神看他,“本君說不收就不收,拿走吧!”崇明未在抬頭語氣堅決。隨後蘭芷美目含著淚光,拿著自己做的衣服灰溜溜的跑了出來。
雲暖在晚風中想著有些按耐不住到底是哪一種情況,忽的靈光一閃,幹嘛自己非要在院子裏等她出來,萬一出了些什麼事她的美夢就碎了。於是開始琢磨如何阻止這樣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