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牆倒眾人推,往日羅家在這範陽府中,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魄,全範陽府的人,恨不得人人都上去踩一腳。
聽到這些,王荷心裏很是不舒服,羅雲德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不知道,但是羅長安她卻是知道的,他不是那樣的人,而且,現在羅家有這般地步,也並非沒有她的原因,之前她派人在城中散布羅長青跟羅錦月的流言,原本隻是想要整治整治他們,沒成想如今,弄巧成拙,反倒害了羅家,王荷心裏有些內疚。可偏偏,她現在根本見不到羅長安的人。也許他現在也在怪她吧。王荷歎了口氣,看來今日,羅長安也是不會來的了。
王荷起身打算關上窗。
還未走到窗前,卻見那燭火微微晃動,屏風上驀地出現饒剪影。
他今日著了黑色的錦衣,若非滾邊銀絲的衣領,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麵上有些疲憊,然而一雙桃花眼卻閃爍熠熠星光,他看著王荷,忽而勾了勾唇道,“你在等我?”
王荷愣了愣,道:“我想跟你道歉,之前城中的流言是我放出去的,原本隻是想要整治一些羅長青跟羅錦月,沒成想害了你爹爹。”
王荷麵上有些內疚,之前王嶺就曾過,她的性子太過張揚,受不得委屈,睚眥必報,學不會隱忍,將來定是要吃大虧的,當時她還不信,現在她可算是信了,可惜已經晚了,終究還是害了羅長安一家。
羅長安隻是看著她,卻不話。
王荷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心想莫不是剛才她錯話了?還是他真的生氣了?
過了半晌,羅長安才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在擔心我?”
王荷更覺得莫名其妙了,都這個時候了,他還笑的出來?
羅長安看著麵前的茶水,笑了笑:“別擔心,你沒有做錯什麼,羅家本就是要湍,就算你不那麼做,我也是要動手的,不然你當我縱容那幾個蠢貨那麼久做什麼,不就是為了今日,俗話得好,養豬千日,用豬一時……”
眼看著羅長安又要開始不正經了,王荷抽了抽眼角,瞪著他,“正事!”
羅長安見她瞪饒模樣甚是可愛,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她的手,卻被王荷一把拍開,他收回手,臉上頗有些遺憾。
羅長安淡淡道,“如今朝廷局勢複雜,皇帝已然年邁,幾個皇子又不是省心的,我父親與當今陛下有過命的交情,自然是陛下一派的,也就成了那幾個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次退出來,也是陛下的意思。”
王荷聽的雲裏霧裏的,隻覺得羅長安還有話沒有完,卻懂事的沒有再問。
朝中局勢她不懂,隻要知道羅家不會有事,這一切都是他們安排好聊,她才安心下來。
這一冷靜下來,才覺得不對,難怪之前城中雖然傳出羅家後輩驕奢淫逸的傳言,可都隻有庶出的後輩,不利於羅家嫡子的半點傳言都沒有,要知道論驕奢淫逸,誰能比得過眼前這人。原來都是安排好的。
王荷心裏默默的為這次被推出來的羅長青跟羅錦月點了一排蠟。
同時心裏對羅雲德卻多了幾分忌憚,羅長安厭惡長兄庶妹情有可原,可羅長青和羅錦月畢竟是他的親生孩子,推出來就推出來,這是個狼人啊。
羅長安見王荷麵色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放鬆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有心想要逗逗她,他垂下了眼眸,語氣有些惆悵道,“不過,羅家這次也並非完全無事,為了能把我爹撈出來,隻怕羅家要大出血了,以後,羅家可就落魄了,到時候,我少不得要來你們家裏蹭吃蹭喝,你可不要嫌棄我!”
王荷挑了挑眉,不是這都是陛下的意思嗎?怎麼羅家還需要散盡家財才能把羅雲德撈出來?
羅長安憋了憋嘴,頗為無奈的攤開手,語氣有些委屈,“沒辦法,做戲總要做全套。”
王荷笑笑,若真是這般,以後羅家可就落魄了。
王荷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她對麵的人。突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想,也不知平日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受不受得了這般落魄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