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去備馬車,王嶺則回房去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帶好筆墨和硯台,紙張是不允許攜帶的,進入考場後會統一發放,放進竹籃裏,王荷在一旁轉來轉去,想要幫著做些什麼,卻無從下手,最後從箱子裏翻出了一件薄披風硬塞給王嶺帶上,她常聽古代的考場陰冷潮濕,如今雖已經是二月,入了春,氣不似冬季那般寒冷,王嶺身上穿的衣裳在外麵行走自然是夠了,若是坐在陰冷的考場一動不動,還是有些抵不住的。不管怎樣,多帶件保暖的衣裳總是沒錯的。
等到收拾好之後,兄妹二人便出門了,門口,王平安牽著馬車已經等在了那裏,上了馬車,王荷默默地打量王嶺的神色,見他確實麵色如常,沒有任何緊張感,這才鬆了口氣,王荷雖然一直是無條件相信王嶺,心裏也相信他既然決定要來參加童生試,就一定有必中的把握,可臨到緊要關頭,她還是擔心的不校馬車離考場越近,她就越緊張,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簡直比她當年自己參加高考還要緊張。反觀王嶺臉色平靜自然,他頭微側著,一隻手撩開車窗,欣賞著窗外的美景,跟出來休假似的,好一派悠然自得,王荷心中自嘲,這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馬車趕到考場,才微微亮,此時考場外頭已經站滿了不少人,卻靜悄悄的,王荷抬頭,人群的最前麵,考場門口的台階上,擺著一把太師椅,上麵坐著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他正襟危坐,麵色冷峻,旁邊站著幾個衙役,王荷猜想,這位應該便是本縣的縣令了。
正在王荷發愣之際,一個身影走到了他們麵前,這便是王嶺在學堂的夫子,這次童生試,他便是給王嶺做保的廩生之一,他身後還有幾個清水鎮官學的學子。
考場門口,禁止交談,幾人默默向夫子行了禮,作了揖後,王嶺便跟著夫子和一眾同窗上前等候點名。
王荷遠遠的瞧著王嶺被點到名後,從人群中走出來,走到考場門口,手裏的東西被一個衙役拿走,他人也跟著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沒過一會兒,王嶺出來了,王荷早就聽過古代科舉考試入場檢查特別變態,瞧著王嶺出來時臉色還好,這才放了心,親眼見著王嶺入了考場,父女二人這才鑽進了馬車裏,卻沒有駕車離開。而是靜靜地等在考場門口。
等到考場外所有大大老老少少的考生都進了考場,遠處傳來了一聲鍾聲,這便是正式開考了,從此刻開始,若是有遲到的考生,則不允許再進入考場了。
考場內安靜緊張,然而此時的考場外麵,卻是突然熱鬧了起來,王荷撩開窗一看,外麵許多陪同考生的家屬也同他們一樣並沒有離開,有的直接在考場外尋了一處幹淨的地兒坐了下來,有的則像他們一樣待在馬車裏,更有幾家家境殷實的富貴人家,直接命下人在考場外支了個簡易的棚子,搬了桌椅,一邊喝茶,一邊互相談論打探虛實,再擺個無傷大雅的賭局,麵上笑意盈盈,實則暗濤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