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方亞茹的麵色也越發的漲紅泛紫,後腦勺早就已經在秦少輝這樣的暴力之下流淌出來鮮紅而刺眼的血色,原本被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也是淩亂不堪,更別提那一身裙子早就沾滿了土,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狼狽。
這一切都隻是發生在眨眼之間,等到那兩個警員緩過神來的時候,躺在地上備受秦少輝淩虐的方亞茹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當即兩人對視一眼,一個人衝上去準備製止秦少輝這個行為,一個人則是轉身跑回到局子招呼人出來幫忙。
“快鬆手!鬆手!”
那個警員衝過去準備將奄奄一息的方亞茹從秦少輝的手中解救出來,可是誰成想發瘋的秦少輝力氣會這麼大,任由一個經過係統訓練的警員用力的撕扯,也沒能將方亞茹從秦少輝手下弄出來。
三個人就那麼你來我往的撕扯著,誰也沒有注意到正常事件的造成者秦月卻在幾人鬧騰正歡的時候,不發一言的轉身鑽進車裏,離開了。
當秦月前腳剛離開,後腳另一名警員已經從局子裏叫出來幫手,幾個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將秦少輝給再次製服。
可是誰知這個時候,原本還有一口氣的方亞茹卻已經沒有了氣息,隻剩下一雙驚恐且憤恨的雙眼,無神的睜著,似乎在怨恨秦少輝的瘋狂,斥責他的無情無義。
經過這麼一出鬧劇,秦少輝再次被關進了拘留所中,這件事情也已經上報了局長,局長又上報給了上麵,不出幾天秦少輝故意殺人罪成立。
終身監禁的刑罰是避免不了的了,不過能夠保住一條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是,這一切都是相對於其他人而言,對於秦少輝來說,他寧可直接被槍斃也不要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就如他曾經所說,沒有質量的生活,寧可去死!
被關進監獄之後的第二天,獄警發現秦少輝撞牆而亡,就此結束了自己的一輩子,聽說當時秦少輝的臉上還流露著解脫的神態,嘴角微微勾起,無聲訴說他的解脫。
當秦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神情淡漠,沒有興奮,亦沒有哀傷,就好像是別人的事情一樣,隻有當秦月一雙手撫著那張和沈磊合影的照片的時候,眼神中才流露出一絲光彩。
石頭哥哥啊,那些愛她的人,那些她厭惡的人都已經死了,秦家隻剩下我自己了!
石頭哥哥啊,從始至終她都是愛著他的,可是為什麼他就偏偏不相信,他就看不見呢?是他眼瞎了嗎?
石頭哥哥啊,好想將他的心挖出來看看,那一顆心是不是真的是石頭做啊,為什麼她怎麼捂都捂不熱呢?
眼瞎心盲的人,要怎麼樣才能夠將他喚醒呢?
對啊,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與他一起葬送生命,這樣就能夠天天日日在一起了!
想到這裏,秦月的眼中迸發出來一抹尤為詭異的光彩,伸手將兜裏的手機拿出來,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沈磊的電話。
而此刻沈磊正在公司開會,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秦月的電話,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秦月這個時候打電話做什麼!
沈磊就那麼看著一直震動的電話好半晌,才輕輕揮了一揮手,讓部門經理都稍等一下,他則拿著手機出去將電話接起,可是當電話被接起的瞬間,他就聽到了一個沙啞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石頭哥,我、我能不能去找你啊?”
沒有了曾經那種張揚跋扈,也沒有了從前的活潑爽朗,如今所有的僅僅隻是怯懦和蕭瑟,“石頭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家裏隻剩下我一個人,空蕩蕩的我有些害怕啊。”
“奶奶已經沒了,爸爸昏迷了,方姨死了,少輝也死了,小丁早就不見了,整個房子就剩下我一個人,而且我能打通的電話也隻剩下石頭哥了……”
秦月的聲音非常的低沉,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之中又加了一絲驚惶和無助,以及對未來的茫然,對當下的絕望。
這應該是沈磊第一次聽到秦月如此脆弱無助的聲音,一顆心也不由自主的軟了軟,在秦月看不到的電話那一端眼眸微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裏感歎,世事無常啊!
曾經誰又能夠想到秦月那個略有些嬌縱的女人會有今日這麼無助的一天呢,從天堂跌落到穀底不外乎就是如此!
“你照顧好自己吧,生活總要繼續下去,以後……”
沈磊沉吟了半晌,最終還是不忍的說道,“以後若是有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我盡量幫助你吧。”
“石頭哥,謝謝你!”
秦月哽咽帶著哭腔的聲音隨之傳來,隨後就是一陣“嘟嘟”的忙音,顯然電話那一端已經掛斷了電話,沈磊拿著帶著忙音的手機,心裏不知為何有些酸楚,又有些沒來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