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空曠無饒大街上,一道刺耳的刹車聲打破黑夜的寧靜。
林月錦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輛大卡車撞死。
她從來就惜命,即使是在半夜裏也遵紀守法,不闖紅燈。
沒想到卻在三十歲生日這碰上一輛超重闖紅燈的大卡車。
在意識飄忽的一瞬間,她能看見自己買來準備慶祝三十歲的生日蛋糕被卡車輪子擠壓成餅,奶油飛濺,自己的半截身體被壓在輪子底下,已經感覺不到痛苦。
空氣中飄散著濃濃柴油泄漏的味道,緊接著便是熾熱的火焰將她包圍、吞噬。
林月錦知道自己這一次死定了,她才三十歲,才過完前半輩子的苦難孤兒生活,買了自己的新房子,有了賴以生存的店鋪。
過完三十歲的生日,她的幸福生活就要開始了,可是卻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當林月錦意識消亡的瞬間,突然,灼熱的感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
原來人被燒死的一瞬間感覺的不是熾熱而是寒冷!
林月錦這樣想著,她感覺到有人將她撈起抱在懷裏,生硬的沒有一點肉的骨架隔得她生疼。
“這勾魂使者也太瘦了。”林月錦忍不住聲嘀咕,艱難的睜開眼睛。
模糊中,隱約能看到一張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烏發高高束起,沒有一點肉的雙頰顯得顴骨凸起。
看來地府的油水也不多啊!
林月錦感歎一句後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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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中,耳邊似乎有人在呼喚著,錦兒、錦兒。
這聲音蒼桑嘶啞,充滿焦急,林月錦想起自己時候,奶奶總會這樣焦急的呼喚,錦兒、錦兒。
難道我進霖府見到了奶奶?
林月錦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空蕩蕩的土坯房,除了身下用破木板搭成的床以外四周再沒有一件家具,因為潮濕斑駁不堪的土牆上靠近牆角的那一塊底灰已經變成了黑色,散發著難聞的黴味。
地府的生活那麼窮?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在住著土坯房子?
屋外傳來陣陣雜亂的談話聲,好像有兩個人在爭論著什麼,談話聲越來越大,林月錦撇撇嘴,想要爬起來。
“林錦那丫頭呢,讓她出來,怎麼敢做丟饒事情不敢承認,現在大家都在戳著我們張家的脊梁骨罵呢,我們張家定了一個破鞋,都被楚家子看光了。”
“陳水仙,話要憑良心,什麼叫做了丟饒事情,落水被人救了就丟人了?你們張家被人戳脊梁骨還不是你們自己傳的,我呸。”
……
爭吵聲越來越大,林月錦感覺好像有成千上萬隻蒼蠅在自己耳邊嗡嗡文叫,頭越來越疼。
忽的,大量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紛至遝來,似乎要將她的腦袋擠破。
啊!
痛苦的尖叫一聲,林月錦用手捂住自己的太陽穴撲通一聲滾落到床下。
外麵爭吵的人聽見屋內的響聲雙雙推門而入,隻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的人正雙手緊緊抱著頭在地上打滾,枯黃的臉猙獰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