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雅仍一副泰山崩於眼前麵不改色的神態,仿佛莫說拍桌子,就是卓馭人有氣功,桌子此刻一分為二了,他也是一樣的表情。
“先生也是這個意思。”他繼續說,聲音平靜得不像與人對話,“可能您還不知道,白總回來了。”
卓馭人隻是悠哉仰回座椅裏,“白總提前回來了而已。”
“先生讓我提醒你,和白小姐訂婚已經將近十年了。”
卓馭人皺眉,“怎樣?”
“先生讓我轉告你,他已經答應林秘書近乎賭約一樣的請求了。”沈書雅說到這裏頓了頓,像是一些內容已觸動到了他自己,“若是林秘書這次真的凱旋而歸,先生也隻能遵守承諾。所以,如若您暫時按兵不動,不是上計。”
“那什麼是上計?”卓馭人說著坐直了身子,渾身都散發著怒火,但聲音、表情卻依然輕鬆,像在話家常,“難道要我和白玲玲利益聯姻嗎?”
“先生正是這個意思!”
“他放屁!”卓馭人猛地低吼了一句,旋即又笑了,“你告訴他,我非但不和白玲玲結婚,還要和白家接觸婚約。”
沈書雅沒有回答,沉默了幾秒鍾,才點頭,“我會傳達的,不過,爺爺已經替您和白總約好了,鎏金大酒店,金閏月包間,今晚七點,要你代表他和白總兩家人見見麵,商議結婚操辦具體事宜。”
“你還說——?!”卓馭人站了起來,聲音也粗沉了下來。
“好了好了好了,不生氣啊,隻是見麵吃個飯而已。”哄孩子一樣的勸說顯然並不可能來自沈書雅,而是陸鷹及時上前阻止狀似發作的卓馭人。
“還有事嗎?”他又回頭問沈書雅。
“沒有了。”沈書雅正定睛看卓馭人,聞言搖頭,好象已記錄完所看到的,可以回去好好傳達了一樣,“我會把卓少爺的意思傳達給先生的。”
“行了行了,快走吧。”陸鷹顯然不想讓煞風景的低氣壓攜帶者常呆在身邊,趕蒼蠅一樣朝他擺擺手。
待沈書雅出去後,卓馭人坐回椅子,單手按了調節器,使自己半仰躺在裏麵,冷冷地說,“書雅這小子,還是走狗一樣呆在爺爺身邊。”
“你想讓他怎樣呢?”陸鷹顯然對卓馭人喜怒無常,半真半假的各種表情習以為常了。他也輕鬆地坐在桌子上,踹他一腳,“喂,木木說晚上一起吃飯?”
“去吧,我也管不了你們。”
“是說一起吃飯!”陸鷹翻了個白眼,一手指自己,一手指卓馭人,“我,你,木木——還有你那個新情人,還是妹妹的,我們四個一起。”
“好吧。”卓馭人隨著長舒一口氣,人也坐了起來。
“哎,你今晚不是要去什麼金閏月見白總和你未婚妻,白玲玲大小姐麼?”
卓馭人不耐煩地搖頭,“白總不會去的,玲玲放她幾回鴿子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會一個人耍單去。”
“說的也是……”
突然,陸鷹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朝卓馭人莫測高深地笑,“你情人不打給你,打給我了。”
卓馭人挑眉,“接吧,她不打給我,我回去會好好打她。”他特意強調了“打”字,說得咬牙切齒凶狠至極。
“嗯,好……好……什麼?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的。”簡短幾句話,陸鷹表情千變萬化,電話那頭的人顯然“功力深厚”。
“馭人,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要聽哪個?”
卓馭人麵無表情,“按照她和你說的順序說。”
陸鷹嘴上笑得僵硬了,“她說木木想吃小籠包,又想看夜景,就定了去鎏金大飯店的包間,時間是,七點。”
“這是兩個壞消息?”
“還有一個。”
“說。”
“她說她不是喝醉酒喝斷片兒,發燒時的發作的事都記著,等會兒有話跟你說。”
卓馭人忽然哈哈大笑,“這分明是好消息!”
“咦?”
“走吧,不早了。”卓馭人打開抽屜,拎出車鑰匙,“其實我更想知道她為什麼不直接打給我?”
“她打了啊,隻是打給總機了,小周說你在見客戶,沒有給她接。”
“嗯?”卓馭人表情怪異地看了看門口,一牆之隔的是他無法無天的女秘書兼學妹,“陸鷹,趕快給她找個好男人!”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