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九天的眼睛在聽見死這一個字的時候，眼眸眯了起來，手心撫在他的後背上麵，說道：“你不會死，吾絕不會讓你死。”
大概是這句話太過凝重，讓白淩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低著頭喃喃著道：“吾隻有一滴心血了……”
“嗯。”
“吾也給不了更多了……”
聽見白淩的話之後，戰九天的心仿佛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心中緩緩漾開。他依舊什麼都沒說，隻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白淩的耳朵轉了轉，一口咬上他的手背，怒道：“你手在往哪裏摸！”
被發現意圖的戰九天淡定地將自己的手從小狐狸的雙腿之間拿了出來，然後說道：“哦，吾又沒有亂摸。吾不過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有沒有事女孩子的可能。”
白淩直接伸出爪子想要在他的臉上撓一下，結果被戰九天給躲開了。“靠！吾要是女子，狐子狐孫都成群了好麼！”
戰九天麵無表情地說道：“是吾的種麼？”
白淩掩麵淚奔：“最好不是！”
酒足飯飽之後，戰九天打算躺到自己的床上去休息，結果就看見那隻小白狐滿臉不情願地東嗅嗅西聞聞，最終在戰九天的胸膛上麵趴下，蹲臥著，看樣子就是篤定了主意不打算挪窩了。
戰九天笑道：“你這家夥，也不覺得自己礙眼麼？”
白淩在他的胸口上麵撓了一爪，憤憤地說道：“吾是為誰啊？”
戰九天朝他投去疑問的目光，就聽見白淩頓了一下，低聲說道：“這裏，都是你和武後的氣味，吾怎麼能睡得著……”
戰九天一愣，隨即臉色有些陰沉地伸出手來，將它從自己的身上捏起來，然後伸到床欄外麵，一鬆手，將它丟在了地上。
白淩痛呼一聲，摸著自己的臀部趴在地上哀嚎了許久，始終都得不到戰九天的回音，他才頗為鬱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抓住床邊垂下來的被角用爪子勾住了被單就往上爬。然後，他穩穩地落在了戰九天的雙腿間，腳下還踩著什麼不純潔的東西……
白淩抽搐著嘴角看著戰九天，發現戰九天麵無表情，心中的畏懼更甚。戰九天粗魯的將他抓了起來，然後塞進了被子裏麵，說道：“睡覺！”
白淩做了幾下無謂的掙紮，咆哮道：“吾又不是豬！吃了睡睡了吃！”
戰九天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白淩便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了。沉默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白淩眼巴巴地看著戰九天，想要問出一句話來，但是他知道，自己本不該問那句話的。
就這樣，大約僵持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戰九天才緩緩地說道：“沙華跑去了東華山。東華山中，似乎住著她的師父。雖然吾不能確定，但是吾想，她的師父，應該就是吾求之不得的那個人。”
白淩在聽到戰九天的話之後，不由得哼哧了一聲，說道：“你是說那個老頭子啊？他不是早就失蹤了嗎？”戰九天點頭，“嗯，吾等不過以為他是下落不明，未曾想到，他竟是隱去了自己的真實麵容，收落煙沙華為徒，然後與吾作對。”
“好深的心機……”小狐狸發出這種感慨，實在是有些不雅觀。戰九天在他那個毛茸茸的腦袋上麵輕輕敲了一記，然後說道：“他是在與吾結識之後，才收沙華為徒的。”
白淩在被窩裏麵蹭了好半天，猶豫了許久才說道：“其實，吾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老頭子的。”
戰九天將頭一撇，看向了他。白淩自顧自地說道：“真的！他還說吾有仙緣，要帶著吾修仙練道。”
戰九天聞言，似乎是聽見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你？修仙練道嗎？”他的手指順著狐狸的後脊背滑了下去，引起了他一陣的戰栗，還聽見他戲謔地說道：“就你如今這副樣子，如何練道？”
白淩忿忿地哼了一聲，“若是當初沒跟了你，吾如今早就成道了也說不定呢。”
戰九天說道：“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太多的如果。”白淩也安靜地趴了下來。
突然，他抬起了自己的腦袋，看著戰九天說道：“等等，你剛剛似乎在說……東華山？”
戰九天點頭，“沒錯，東華山。就是當年吾撿到你的地方，吾還記得那山中有很多的楓樹，一到秋季，便是漫山遍野的金黃色，令人有些應接不暇。”
白光一閃，白淩由狐狸變作了人形，趴在了戰九天的胸口上麵，笑道：“那趁著這機會，你變陪著吾一同去故地看看，如何？”
戰九天在他的鼻尖上麵輕輕一刮，說道：“吾看，你這小狐狸是想要會會你那些舊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