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戰九天便對著緋玉說道:“一路上,他便交予你了。”
緋玉瞧了一眼白淩,然後便點了點頭。
落煙沙華一覺睡得香甜,醒來之後,發覺戰九天不在廂房之內,她便穿好了衣物走出了廂房。
來到船舫的廳堂之中,落煙沙華便看見了悠然喝茶的戰九天,和有點著急想要說些什麼的緋玉。她一腳邁了進去,神清氣爽地說道:“你們在做些什麼?”
戰九天還未說話,緋玉便上前將她拉了過來,讓他幫自己說說好話。“武王去綠楊灣那邊帶回來一個人,看樣子似乎病了很久,武王讓我照顧那個人。可是我笨手笨腳的,哪裏會好好照顧人家?你們過幾天就會啟程回天都,帶這麼個病人實在是拖累啊,又為何非要讓我來照顧呢?這一路顛簸,我怕他會去了半條命……”
緋玉的碎碎念在落煙沙華的耳邊響了很久,落煙沙華才搞清楚狀況,她讓緋玉停下來,自己扭頭去問戰九天:“你為何從外麵帶人回來?還要帶回天都?是個可造之材嗎?”
戰九天對此並不想多言語,他搖了搖頭,“隻是一個舊部而已,吾想帶他回天都療傷。”
落煙沙華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麼,玉兒,這件事便交給你辦了。我倒是想看看,早些年跟在你身邊的部下,是個怎樣的人?”
說罷,她便站起來走向了船舫上的客房。緋玉在後麵嘟嘟囔囔地叫著追了出去。
戰九天想要喝住他們二人,但是卻想不出任何阻止他們的理由。心中一聲喟歎,他萬分愧疚。情殺當年在抵禦外敵之時,被重傷,垂危之時戰九天便向白淩取了心血來救治情殺。雖然當時是強行取的心血,但是戰九天卻從未後悔過。他便是這樣的人,隻要是他所重視的人他便以真心相待,刀山火海亦無所懼。
隻是,他從未忘記過,白淩那雙錯愕的眼神,帶著深深地絕望和痛苦,盤旋在他的腦海之中,從未消散過。
“便是這個人咯?”落煙沙華從窗外看著正坐在床上的人,隻見他一身白衣勝雪,一張俊俏容顏,似乎和柳夜是一個類型的男子,卻稍顯俊俏了些,這讓落煙沙華有些驚豔。
“長得這麼好看,我倒要認為他是不是武王以前的舊情人了。”落煙沙華的一句話,將緋玉的心思頓時炸開了花,艾瑪!難道武後知道了?這可了不得了!不能說啊不能說啊!
緋玉的臉色變化無常,落煙沙華卻沒有了進屋去看他的心情。“總會遇見的,改日再說吧。我聽說你給我從綠楊灣帶來了不少東西,是什麼?快拿出來給我瞧瞧!”
“好吧,在我娘的房間裏擱置著呢!我去給你取來啊!”
“嗯。”
聽著兩人漸漸走遠的步伐和細碎的聲音,白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雙露白色的瞳孔顯露了出來,有些瘮人。白淩心中冷哼一聲,不過是煙城中人,竟是這般目中無人。一朝飛上了枝頭,成為了天都的武後,連腰板也挺得直了是嗎?
他看著自己被戰九天掐的有些發青的手腕,眸色漸冷。此般的對待,可以說是無情無義嗎?
“嗬嗬嗬嗬……”
原本應該在大廳中飲茶的戰九天,此刻卻躲在門外,聽著那苦澀的笑聲,一時之間,喉間哽咽,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好。
落煙沙華是在回天都的路上發覺戰九天有些不對勁的。
“你怎麼了?怎麼好似心不在焉的樣子?”落煙沙華坐在馬車之中,一邊品嚐著點心,一邊問戰九天。被問的人沒有一點不自在,隻是扭頭回應道:“嗯?吾有嗎?”
落煙沙華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有!是因為你那個部下嗎?”
戰九天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吾在想,怎麼醫治好他身上的傷。”
“你很看重他?”
“算是吧。”
“一定是,你從來不曾這麼關心過一個人,他對你應該是很重要的人。”落煙沙華仔細地觀察著戰九天的臉色。戰九天睨著她,笑問道:“你這算是在試探吾嗎?”
落煙沙華瞬間把目光轉向了窗外,裝作什麼都沒有說過的樣子。
回天都之時,戰九天便令暗衛們又找了一輛馬車來,用來載白淩和緋玉。
緋玉和爹娘離別之時,七尺男兒竟是哭的像個小孩子似的,就連那些侍衛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個扭開了頭,或看天或看地。
令侍衛們好奇的是白淩的身份,看他衣著不凡,武王又對他極為禮遇,甚至能夠容忍他不向武王和武後兩人行禮,實在是怪異至極。
不管侍衛們的反應如何,緋玉是覺得自己不太好過。因為他和白淩在一個馬車之中,兩人之間誰也不曾說話,氣氛極為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