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九天經過了一場痛苦的天人交戰,最終還是離開了床邊,將掀開的紗帳又合上,怕讓別人看到裏麵的人兒似的,護得很緊。
戰九天將仆人傳喚而來,“帶外麵的女人進來。”
一般情況下,沒有武王的傳喚,任何人都是不得擅入武王的寢宮的,當然,寢宮的值班仆人是不被算作在內的。除了仆人,能夠隨意進入武王寢宮的人隻有落煙沙華和燕無霜,但是燕無霜很是循規蹈矩,若是武王在寢宮中,便會請示一下然後進入,若是不在,轉身便走。隻有落煙沙華,毫不客氣地進來,又毫不客氣地出去,武王不怪罪,仆人們也就不足為奇了。
門外的女人,是萬黛姬昨天獻上來的女子,霜華。名字夠美,但是可惜,她不配這個名字。
戰九天在侍女綠瑩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神清氣爽,回頭瞧了一眼床上的人,透過層層紗帳,那人的身形已然不再坐立,大約是又躺下歇息的可能性比較大。戰九天的眉頭皺了起來,眉心染上了一抹憂慮。
霜華今日梳著高高的發髻,上麵裝飾著同衣裳一樣粉色的頭飾,穿了粉色的羅裳裙,盈盈的水袖如同一朵粉色蓮花一般掛在她的手臂上,她手中還端著一個木製的托盤,上麵放著一個白瓷大碗,因為蓋著蓋子,所以誰也不知道裏麵放著的是什麼東西。
戰九天一抬頭,便看見她扭著腰盈盈走來,溫婉有禮地朝著他微微地一欠身,恭敬而不失優雅地請安:“武王聖安。”
戰九天有心為難她,實在是看不慣她走路那姿態,風騷得很,是想要勾’引他麼?
“若是祈望吾聖安,又怎會在這大清早之時便擾人清夢?”
霜華很顯然是未曾料到武王戰九天會這般說話為難她,一時語結。“這……是霜華考慮不周,不知武王會在此時還未起身。霜華以為,武王事務繁忙,在這時應該早已起身,所以霜華才特意煮了雞湯來給武王喝……”
戰九天挑了挑眉,這個女子倒是會掐時間。不,或者是應該說,是誰將他起身的時間告訴了這個女子?他怎就忘記了,這個女子,擅長攝人心魂啊……
“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戰九天漱過口,餘光瞄了一眼還在床上休息的某人。本來想著這雞湯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但是想到昨夜沙華什麼都沒有吃,又跟他鬧了一宿,還是留給她嚐嚐吧。諒那女子也不敢再湯裏放些什麼東西!
霜華似乎還有話要說,不料戰九天大手一揮,綠瑩便走到了她的麵前,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姑娘,請吧。”
霜華很是不甘地將手中的木製托盤放下,跟著綠瑩緩緩地退出了武王的寢宮之內。
“華兒,你怎麼了?”戰九天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床邊,掀開紗帳一看,落煙沙華口中吐著冰冷的寒氣,雙手緊緊地環抱著自己,一副畏寒的模樣,令戰九天看了便心驚不已。他連忙將她抱起來送進自己的懷裏,用黑色的棉被緊緊將她包裹起來。
原本他以為,落煙沙華畏寒隻不過是她水土不服氣候不適應,今日外麵並沒有在下大雪,天氣也放晴了,綠瑩剛剛從外麵回來,還說今日定是個萬裏晴空的好日子,不想落煙沙華的畏寒的毛病竟是又犯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落煙沙華隻覺得身周寒氣縈繞,迷糊中被人抱進了懷中,稍稍緩解了些身上的寒意。她情不自禁地又往那人懷中蹭了蹭,張口便道:“天……”低低呼出了一口氣,竟是清晰可見的白霧。
戰九天心中一緊,連忙低下頭來,臉貼著她的,輕聲問道:“吾在,華兒你怎麼會冷成這樣?可有哪裏不舒服?”
蒼白的唇沒有一點雪色,開口說話也是極為耗損力氣,落煙沙華隻張開口卻是說不出話來,戰九天眉間的川字一直沒有鬆開。他一手抵住落煙沙華的後背心處,緩緩將自己修煉的黑暗之力最宏厚最剛陽的氣息傳送了過去,直到落煙沙華的臉色變得紅潤了一些,他才緩緩地收了手。
黑暗之力太過霸道,能不能與落煙沙華的身體相容暫且不說,光是憑她一女子便受不了這霸道的力量,還是少給她灌輸一些比較好。
等到落煙沙華有了自己清醒的意識之後,她發現自己還在戰九天的懷裏麵躺著,便迷迷糊糊地問著:“你怎麼還在這裏……外麵,不是還有那個女人求見麼?”
戰九天一手測試著她額頭上麵的溫度,一邊笑道:“胡說什麼,還在犯迷糊嗎?那個女人已經被吾打發走了……嗯?你別起來,好好躺著罷。”
落煙沙華搖了搖頭,“你該去忙了,我已經占了你很多的時間了。”
戰九天在她的額頭上麵吻了一下,“不要緊,吾比較在意你。”
落煙沙華難得的臉紅了下,“武王可別胡說八道,屬下會當真的……”戰九天點頭,“吾不介意你當真,好好跟著吾的話,吾不會讓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