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眾人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一幕的。待火完全熄滅後,眾人紛紛向應想想討教滅火的方法。
應想想看著已然熄滅的大火,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後,方才緩緩解釋道:“在烈火上麵的空氣受熱後會變輕上升,各方麵的冷空氣就會去補充,這樣,在火的邊界附近,一定會有迎著火焰流去的氣流。等北麵的大火接近我們的草堆時,我們把草堆點燃後,那麼,我們這邊的火就會朝著風的相反方向蔓延開去,兩股大火後麵的草都沒有了,火就會漸漸熄滅。當然,火不能點燃得太早,也不能太遲。”眾人聞言,恍然大悟。
“應琦,你可真厲害,救了我們整個草原啊。”富察騰雲走近應想想,手在她肩上重重一拍,眼裏對她的欽佩與感激之色毫不掩飾,他麵上全是劫後餘生的快慰。眾人也紛紛上前向她道謝,應想想被整個圍在了中間。
尚瑜看了看被眾人圍住的應想想,複又看向身邊不遠處站著的寧楚暮,最初是他叫他去召集人群的,他知道,那人一定還有別的救火的方法,隻是,被那個女子阻止了。在救火之前,那兩人的一切動作他都看在眼裏,他很好奇,寧楚暮的救火方式又是什麼呢?那兩人,還真是很讓人意外呢,每次見麵都讓他有不一樣的收獲。
尚明晰站在尚瑜身後,她也看著被人群包圍的應想想,心中苦澀不已,他就是喜歡這樣聰穎的人嗎?即便不分男女?
這一日草原人狂歡了一整天,說是要慶賀新生。
草原的夜空,大多時候都是朗朗明月高懸,鮮少有像如今這樣繁星滿天的時刻。應想想坐在一處空地上,看著草原上的人一如既往的進行著夜晚的各項活動,不過今晚他們的情緒明顯高亢了。她唇邊有一抹極淡的笑意,他們白日裏慶賀了一整天還不夠,竟會持續到深夜。這裏的人,真的很單純,不管有什麼情緒都那麼直接的表現出來。在這裏,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人間的紛爭,沒有外界的紛擾,隻有大自然的寧靜,山水花鳥的生機。在這樣的環境中,時間呼嘯而過,不知不覺她已經在草原呆了這麼久了,久到她時常都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她原本就是這裏的一員。沒有古代與現代之分,沒有襄陽,沒有鏡子,沒有那些煩惱的瑣事,沒有她和楚暮的將來,沒有……
就在應想想凝神遐思的時候,她感覺有人來到了她的身旁,以為是寧楚暮,她柔聲問:“他們找你,是有什麼事嗎?”
尚瑜聽著她柔和的嗓音,心裏莫名一悸,她每次跟他說話時都帶著一股子清冷,何曾有過這樣溫柔的時刻?
“嗯?”久不見回答,應想想抬頭看向來人,這一看才知道認錯了人,“對不起,我以為是……”她笑笑,不再多言。
尚瑜也微了勾了下唇角,“有心事?”他話出口才知道自己又逾越了,麵對她,他似乎總是在做出格的事。
應想想明顯一愕,見他有些尷尬的神色隨即了然,“你們的生意談得如何了?”
尚瑜聞言一向沉穩的麵容上劃過暖色,她是在替他轉移話題。他開口詢問:“我們在草原上走走?”
應想想愣了愣,還是站起身。
在這段時間裏,漸漸的,草原上的遊民均發現了寧楚暮是個奇才,他的能力深不可測,時間長了,他們也當他是自己人,有什麼困難都喜歡向他請教,尋求幫助,今晚也一樣。當他從一家人的帳篷裏走出來的時候,目光習慣性的在草原上逡巡了一圈,然後他發現竟然沒有應想想身影。心裏一下就煩躁起來,問了幾個平常喜歡找她玩鬧的人,他們均指了指她方才呆的地方,可是那裏現在已經空無一人了。又問了幾個人,他們也都不知她去哪裏了。漸漸地,寧楚暮的目光變得焦灼起來,不知道她在哪兒,他隻能去她的帳篷外等她。
“寧公子。”尚明晰叫住他。
寧楚暮回頭,“尚小姐有事?”
尚明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雙頰上的溫度漸漸升高,心頭狂跳不已,穩了穩心神,“你……是在找應公子嗎?”她還是問出了口。見他隻是看著她並不回答,她麵色一紅又一白,頓了頓,“她……”
“你知道她在哪兒?”寧楚暮聲音急切,順帶著連目光都熱烈了起來。
尚明晰驚異的看他,她總算見到他除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以外的樣子了,卻是因為別人。她心裏酸痛難當,他卻目光灼灼的在等著她的答案。
“尚小姐?”寧楚暮見她不說話,又催促了一遍。
“她和我二哥……”
寧楚暮愣在原地,尚明晰後麵說了什麼他都沒有聽見,他隻知道應想想和尚瑜在一起。一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覺得渾身都難受起來,心裏也悶悶的痛,連腳下都有些虛晃。尚瑜喜歡她,他知道的,所以,他一直都對尚瑜沒有好感。
“寧公子……”尚明晰見他麵色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又開口喚了他一句。
“尚小姐,在下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寧楚暮腳步都未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