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過去,我離開了。
臨走時。
我背著滿滿的行囊對爸爸媽媽道別。
他們很詫異。
大概是因為我從沒有對他們過‘再見’。
霜降。
我靜靜站在一顆葉兒紅透的楓樹下,等待它告別辛苦孕育的孩子們。
接到一個電話。
姐姐死了。
死了一個月。
死在她租來的房子裏。
房東來收租時才發現她。
我麵色如常,不悲也不喜。
寒冷冬風早來了幾。
紅葉紛飛,灰塵漫。
我眨了眨眼。
將這一幕定格在我眼中。
紅葉紛落,紅毯一席。
我盤膝端坐血海,數漫灰塵幾何。
良久。
一陣狂風。
灰塵全被帶走了。
也許是在這裏太久了,想要去另一個地方。
色黯沉下來。
我的眼睛繼承父親的基因。
愈是在光線昏暗的地方,愈是像極了黑窿寒窟。
我遠離他人,他人遠離我。
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人數眾多。
而我。
隻有一個人。
我的意識形態與他人完全不同,看待事情的過程與結果與他人不同。
兩種意識形態的碰撞總會發生衝突。
一方被另一方稱作錯誤或邪惡,另一方又被一方稱作錯誤或邪惡。
隻有一個人。
要麼被消滅,要麼去偽裝。
不管我如何偽裝得與他人一樣。
那個聲音……
我終究騙不了我自己。
我是江寒。
這是我的第六世。
對於醜惡。
去吞噬它吧。
讓它與我融為一體。
他們認為這是醜惡,我卻不那麼去認為。
我會找到一切痛苦的根源。
尋到創造文字與賦予它們含義的最早的存在。
尋到離經叛道創造思想控製人心的最早的存在。
將他們一一吞噬。
萬物殆,生靈燼。
到那時。
真正的自由會降臨人間。
…………………………
我用所有的錢買了一張火車票。
我要去找那個承載我六世之力的女人。
她很聰明。
也許察覺到了什麼。
我是她的宿命,她的痛苦全部來源於我。
她是我的輪回,我的痛苦全部來源於她。
我坐上一列火車。
它緩緩駛向遠方。
原來。
忽略沿途的風景,是我的本來麵目。
我睡著了。
我要消化十七年的記憶。
江寒。
陌生而又熟悉。
是我。
也不是我。
我終於明白了。
人終究是活在主觀裏的生物。
即便以自己、故事、各種道聽途作為範本,依舊不可能完完全全去把他人理解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