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繁華而擁擠,卻沒有想到,站在天台上望著的時候,卻又顯得格外的寂寥。
我一直在咬著牙,抑製著我的哭聲,而後卻慢慢的聲音滲透出來,連我自己都驚動了,我害怕了,我怕死了。
我從來沒有仔細地去回望過我自己走過的路,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自欺欺人,有些時候,我時常會想起,武則天死後,立了一塊無字墓碑,自己不寫自己的功勳亦不讓當朝的人去評價,功績或者詆毀都由後人去說,所以,我也這麼告訴自己,不要去回頭看,過去的一切,自己不要給自己下一個定義,隻活在當下。
嗬嗬,這還挺好笑的呢,我之前給自己下定義,叫蔣諾,希望自己可以講諾言,之後,我並沒有遵守諾言,我就不再回頭看了。
坦白來說,秦霄與我的關係,我一直沒有回頭去看,一直沒有去想對與不對。
可是這次在夢裏,卻讓我醒過來的時候,無法接受了。
我與他的戀愛,用盡了我們兩個人所有的美好時光,大學裏的一切,都有著我們的回憶。
再畢業結婚,我們開始各自的工作,卻有著同一個目標為共同的家奮鬥。
之後,我遇見了王珣,我婚內出軌,我背棄了我們的諾言,再之後的離婚……
我一直不敢回憶起這段往事,我甚至都不敢去想,人們對我的評判,我該是一個讓人唾罵的人吧,一個不知廉恥的人。
就在我的眼淚還在掉著,我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哭的時候,我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沒有回頭,我忙的努力去擦幹我的眼淚,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腳步聲離我很近,我抬起頭來的時候,雖然眼角的眼淚已經擦幹淨了,但是眼睛與鼻頭都是紅紅的,我抬著頭看著他,他蹲下身子來看著我,輕輕地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我的身上。
“走吧,回病房去吧,這裏風大。”
他的話語溫和的很,一如既往,我抽了抽鼻子,將手搭在他伸手接我的手上,看著他。
他依舊是寬厚的笑。
我沒有再哭了,隨著他一路下樓,卻彼此沉默著不說話,他往前麵走著,我跟在後麵,就在他打開病房門的時候,我還是攔住了他,我說,“王珣,我不想回病房,你帶我出去走走吧。”
他回頭看我,點了點頭,說道,“那我進門幫你拿件衣服。”
出了病房的門,一路躲過了醫生護士,走到了醫院門口,坐在王珣車上的時候,我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王珣找了找,從車的小抽屜裏拿出來梳子、紙巾、口紅、以及一些常用的補妝工具。
他遞給了我,看著我說了一句,“好了,快照一照吧。”
我拿著鏡子,看著鏡子裏的紅鼻頭,紅眼睛笑了,盯著王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沒出息,沒出息,我又哭了,你是不是又要笑話我。”
王珣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眼睛盯著我說道,“你為什麼哭?”
我下意識的便躲避了他的眼睛,轉頭拿著鏡子慌忙的開始補妝,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醒來之後,覺得空空的。”
王珣看著我,“蔣諾,你有什麼想法和我說沒有關係的。”
我搖了搖頭,笑了一笑,“沒有的。”
他沒有再追問我了,他隻是將車開了出來,然後在路上的時候問我,要去哪裏?
我想了一想,卻也是搖了搖頭,他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帶著我,一圈一圈的轉著,一圈一圈的轉著,一直轉到了天黑。
我靠在車座位上,和王珣說道,“我累了,咱們回家吧。”
王珣沒有把我放在醫院裏,他還真的聽從了我的意見,帶著我回家了。吃過晚飯,我們一起並肩坐在陽台上,陽台有很大的一塊地方被我們兩個開辟出來,當年偷/情的時候,我們會在激情過後坐在陽台上喝喝茶看看星星,隻是,當我們名正言順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沒有再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