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忘憂處,金銀名利如糞土;喝花酒,騎馬身,快快活活才是真……
一斯端著酒盤靈活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嘴裏哼著不著調的曲,引得不少大爺回身讚歎,紛紛打賞;幾位嬌豔的姑娘站在台上搔首弄姿,台下的觀眾齊齊喝彩,口裏還有些淫言浪語。正是極盡享樂之時,突然一聲尖叫響徹整個明月樓,霎時間人群如潮水般往外湧,人聲鼎沸,不斷傳出“張員外死了”、“舒顏兒殺死了張員外”等語。烏壓壓一片人中,有一女子站在閣樓上,怔怔地望著房間裏躺在地上的張員外,她一動不動,他也一動不動,嘴裏吐出的白沫卻觸目驚心。
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還沒反應過來。
現場混亂不堪,每個人都急著躲避,明月樓裏管事的女人,不知其姓,大家都叫她敏姐,她吩咐一旁的廝去報官,然後扯著嗓子衝著人群喊:“大家不必慌張,我們已報官,絕不會徇私舞弊,明月樓會配合官府查明真相,還有興致的話請各位大爺繼續玩樂,興致不佳的請過幾日再來。”隨即又吩咐幾個姑娘跳舞。當地的富商死在了明月樓裏,她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她想,報了官,由官府的人查辦,舒顏兒負全責,與自己也就沒關係了,隻是明月樓的生意要蕭條一陣了。
不一會,幾個衙差就把舒顏兒帶進了衙門。
張員外正直善良,是舒顏兒目前認識的人裏麵最正人君子的了,也算是她唯一的知己好友。舒顏兒回想起張員外素日的可敬,更覺悲痛不已,此時的她臉上掛滿了淚珠,她實在不願相信自己的好友知己突然就死了。
在去衙門的路上,舒顏兒想著一定要還張員外一個公道。回想整個事件,可以肯定的是張員外是被下毒了,茶沒問題,因為自己也喝了,一定在於酒,是棗兒端上來的,可是,怎麼會是棗兒呢?怎麼會是他呢?
舒顏兒跪在地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自己死涼不算什麼,若查不出真相怎對得起張員外素日對自己的照顧。
高台上坐著本地知縣趙先趙大人,身著官服,表情嚴肅,那眼神看得她心裏發毛。這位趙大人也是明月樓的常客,每次去都要求她彈唱。舒顏兒表演過一次,趙先毫不掩飾他眼裏的欲望,要不是她機警借故提早離開隻怕就走不了了,從此便躲著他。
趙先打量了下跪在地上的舒顏兒,她低著頭兩肩略微有些發抖,便不屑的開口:“台下何人?所犯何事?”
舒顏兒微微抬眼,:“女子名叫舒顏兒,本地人士,現居明月樓。他們誤以為我殺了張員外故帶我來此。”
趙先心想:平日裏你假清高,不屑與我等為伍,現今惹上官非還不是落入我手鄭轉眼又見到府門前聚集了幾十號人前來觀看,便咳了兩聲,又:“誤以為?那你倒是怎麼回事啊?”
舒顏兒深知這個趙大人是不可靠的,現卻沒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便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了出來。
當時舒顏兒和往常一樣,在房間裏填詞彈曲,敏姐敲門進入:“顏兒,你準備一下,張員外來了。”她從廝手上接過一壺熱茶,另有廝備些酒菜,棗兒將酒壺放好,打聲招呼才出去的。
顏兒坐在桌案邊,不一會兒,張員外就來了。張員外敲了敲門才走進房內,邊關門邊:“這個敏姐,真是越來越來勢利了,她知道我每次來必是見你一麵,就找諸多借口要價,一次比一次貴。不想讓她得逞,又擔心她為難你。”著,他走到窗邊推開窗,又嗅了嗅擺放在窗台的幾株芙蓉。輕輕歎了句,“開的倒好!”
他坐下來,認真的:“要不,還是讓我贖你出去吧?”
舒顏兒自顧自的倒了杯熱茶喝,感激又平靜的:“你又這話了,回回見我定贖我一事,且不當初我為了父母的事賒欠了太多銀兩,我也不能接受你這樣的慷慨之舉,況如今我隻是彈琴跳舞,又有一個安居之所,時常又有員外前來聊解悶,混混日子也過去了。”張員外知道舒顏兒不會接受,便不提這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