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知突然想起了女皇,她臨死之前,問過相同的問題。以前無法理解她的時候,覺得她荒唐,現在理解了,心中隻餘一片荒涼。
邑皇珍而重之的將原屬於北嶼的塤放入懷裏,才端起酒杯。她並不喝,隻盯著杯中清亮的酒水,半晌才出聲回答:“生。”她還要為央皇保駕護航,完成他想完成的事。
沈遙知也從自己的心中得到了答案,他用命才換來她的命,她怎麼能死?
她選擇,重新開始。
倒計時了,沈遙知端坐在殿中,目送邑王日顯滄桑的身影漸行漸遠。
夕陽的餘輝落到邑王的身上,沈遙知最後道了句:“謝謝。”
邑王身著寬衣廣袖,回眸一笑,依稀可見當年的風姿綽約。
邑王轉過身,繼續向前走,朗聲道:“下次本王再來為你吹塤,記得備上好酒迎本王!”
落拓不羈,逍遙自在。
餘聲還在大殿中回蕩,邑王卻已經離開了,大步流星,毫不留戀。
沈遙知,也離開了。
下一世,她要做納百川的海,與明月共生;要做忽明忽暗的雲,結出海市蜃樓;要做不知道在哪一個方向吹的風,任東西南北。
或是……路旁不起眼的雜草野樹。
世間萬物,什麼都好。
反正。
不要成人了。
〈北嶼番外〉
我是北嶼,也是邑後。
我兵不血刃報了滿門的血海深仇,不僅因為自己手中的籌碼,也因為……那個仰慕我,願為我付出一切的女人。
她要求我做她的王後,再無它求。
我同意了。
她,北嶼,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