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馨月突然走近我,站在我身邊,她說,“安瑾,原本我計劃好了要跟你同歸於盡的,可是我沒想到竟然會拉上了一個無辜人的性命。他是為你而死的,我是因你而死的。我們姐妹倆都是因你而死的。”
然後她越過我,向護欄外走去了。我雖然還沉浸在悲傷中,可是腦子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她的話,放下少傑轉過身的時候,剛好看到梁馨月要跳樓。這次她是真的要跳樓。
我上前一步就抓住了她的手,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幾乎是在抓住她手的一瞬間,我就隨著身體的慣性往前傾了太多,而導致我跟著她掉了下去。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回到了去年的七月份,我似乎也是為了救陳湘群而從頂樓掉下來過。不同的是,那個時候,底下已經鋪好了救援的氣墊,而這次什麼都沒有。我甚至都覺得自己死定了。可是事實是,我毫發無損。或者說,我跟梁馨月兩個人都沒事。
從頂樓掉下來的時候我甚至都在想象掉落在地麵時,是會先失去知覺還是會先感覺到疼,然後死去。不知道梁馨月之前是不是計算過我們掉落的地點,總之,我們是掉進水庫裏了。除了耳邊嗡嗡的耳鳴聲之外,什麼都沒有。閉著眼睛我都可以感覺得到水流動的方向。
經過這麼一刺激,我開始想起四年那件事之後我究竟忘了什麼事。腦袋中像裝了一步小型的錄像機一樣,一幀一幀的播放著四年前的事情。
四年前,我們一群小夥伴來到這塊郊區,原本是打算來這邊探探環境的,看它適不適合我們來燒烤。說是燒烤,其實也就隻是借了一個名義罷了。我們真正的目的是在這邊建一棟小房子,年少時候的想法往往都很多。我們甚至都想好了給建好的房子取什麼名字,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是在那天,我們之中有個人出了意外。
她叫林心怡,那年冬天,似乎是元旦剛過不久,我們在經過這個水庫的時候,林心怡不小心腳下一滑,掉進了水庫裏。看到她在水中撲騰著喊救命的模樣,當時大家一下子就慌了神,會遊泳的人已經開始脫外套準備跳下去了,可就是那時,林心怡從水裏伸出腦袋對我們開心的笑著,“騙你們的啦,我會遊泳。”
大家都被她嚇了一跳,就裝作不管她的樣子,繼續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就聽到心怡喊救命的聲音,跟之前的聲音一模一樣,大家都以為又是她的惡作劇,紛紛轉頭讓她不要鬧了,水裏涼,快上來之類的話。可是林心怡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撲騰著。等我們真正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時候,林心怡已經失去撲騰的力氣了,直直的往水中沉去。之前已經脫了衣服的男生立刻跳下去救她,可是根本拉不動她。
那男生憋了一口氣,潛到水裏才看清楚林心怡的腳被水草纏住了,根本掙脫不開。好不容易幫她解開水草的束縛時,救上岸的時候,她已經失去呼吸了。在人工呼吸也不管用的情況下,我們報了警,叫了救護車,可是於事無補,她就那麼死了。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她溺死了,所有人都覺得這隻是一向頑皮的梁馨頤對我們開的玩笑。可是,她再也沒有睜開眼過。
這件事情對當時一個叫做梁馨頤的女生打擊很大。因為她跟林心怡的名字相似,所以她們倆的感情很要好。而當時在知道林心怡隻是在開玩笑的時候,是梁馨頤先走的,所以她一直都在責怪自己為什麼那天為什麼不等她,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就把林心怡救上來,如果她救她上來的話,或者在原地等她不慫恿我們離開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她一直陷在深深地自責中,不久後就被查出患了極度的憂鬱症。
2月的某一天,照如今梁馨月說的話來算的話,那麼那天應該就是2月2號了。那天她突然就約了我出去,至今我都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約我出去。因為我們倆的性格完全是相反的,她的性格雖然開朗活潑,可是膽小太小,我不是很喜歡這種性格的人,所以跟她之間也隻能勉強算是泛泛之交。這也是之後我見到梁馨月的時候,一直以為我們關係不是很好的直接原因。
似乎忘了說,梁馨月跟梁馨頤是雙胞胎姐妹,隻是兩人不在同一所學校學習,所以之後我的記憶力出現的‘梁馨頤’其實是梁馨月。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記錯名字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就知道這是兩個不同的人。
長話短說,梁馨頤約我去了人最多的遊樂園。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約我去那種地方。她拉著我坐了摩天輪,我不是很明白她的用意,可是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就清楚了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