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姐,你最近感覺怎麼樣?”想了半天,陳亦晴還是眼淚汪汪地憋出這麼一句話來。既然是癌症,那一定很難過吧。這些日子以來,很難熬吧。癌症就是明明治不好,但還得全力以赴地去治,然而在治療過程中還會更加痛苦。
“還好吧。”盡管渾身上下充滿了正能量,鄭青在麵對這件事上還是沒辦法輕輕鬆鬆的笑出來。病魔真的折磨得她很痛苦,但是沒有辦法,她不得不積極的去麵對,因為有一件事在她的心裏,積鬱成一個結,她到現在都打不開,所以就算死了,也不會甘心吧……
陳亦晴感覺很難過,她和鄭青四目相望,靜靜地對視著,誰也不說話。“亦晴,我跟你說說我的事吧。”鄭青突然開口,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這是陳亦晴不曾見過的她的樣子。一個人孤單久了,有許許多多的心事想要找人說一說,尤其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
“嗯。”望著青姐這樣一幅陌生的樣子,陳亦晴重重地點了點頭。
……
那時鄭青剛剛大學畢業,本就性格溫和的她很快找到了工作——幼教。鄭青喜歡小孩子,並且有耐心,加上長相清純漂亮,孩子們也都喜歡她。平時也不稱為她“老師”,而是親切的叫她“姐姐。”許多孩子的家長也與鄭青以姐妹、兄妹相稱。鄭青那時候還沒有找對象的想法,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要靠緣分的。
然而當她的緣分來的時候,她便知道這會是一段孽緣。然而感情就是這樣一回事,你明明知道那裏是個火坑,還是會像飛蛾一樣奮不顧身地跳下去。
那時候,有一個小男孩和鄭青的關係非常好。這個小男孩脾氣比較暴躁,典型的家中小少爺,但是在鄭青麵前,這個小男孩卻總是溫溫順順的。男孩的父母鄭青也是見過的,媽媽長得俊俏,爸爸則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
那時候的鄭青,還沒有想到自己會和這個男孩的爸爸,也就是這個有婦之夫染上任何關係。
轟隆一聲,陰暗的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小朋友們嚇得尖叫,捂住耳朵。鄭青一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孩子們在教室裏安安靜靜等著父母來接,一邊輕聲哄著他們。
“不怕哦,不怕哦。爸爸媽媽一會兒就來了。”鄭青說話的功夫,那個跟她一直很好的小男孩便鑽進了她的懷裏。
“小青姐姐,我害怕。”小男孩抬起頭來,淚汪汪地看著鄭青。
鄭青露出太陽一般得微笑,哄到:“羽哲不怕哦,一會兒爸爸媽媽就來接你了。你說,今天是爸爸來接你呢,還是媽媽來接你呢。或者,是家裏的保姆來呢?”鄭青和羽哲說這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應該是保姆吧。不過我想讓爸爸來。”羽哲奶聲奶氣地回答著。
“嗯。你想讓誰來,誰就會來。羽哲會心想事成的。”鄭青笑眯眯的說著。隨後在班裏和孩子們玩兒起了拍手遊戲。
在快樂的遊戲和歡笑聲中,孩子們很快就不再害怕打雷下雨了,而家長們也陸陸續續趕到,把孩子們一個一個地接走了。沒一會兒的功夫,教室裏就隻剩下鄭青和羽哲兩個人。
鄭青把羽哲抱在腿上,兩個人沉默著望著窗外的雨簾。
“小青姐姐,你說,他們會不會不來接我了?”羽哲的聲音裏有些委屈。
“放心吧。不會的。”鄭青安慰似的揉了揉羽哲的小腦袋瓜子。平時羽哲的爸爸或媽媽都會很早的就接羽哲回家,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比較晚。可能也是因為下大雨的緣故吧。
不過看著這暴風雨,也就是一會兒的事兒。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放晴了。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漸漸黑了。羽哲在鄭青懷裏哭了一會兒,大概是哭累了,便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管怎麼說,抱著羽哲也怪胳膊酸的,但是鄭青怕把孩子吵醒,愣是保持著一個姿勢沒動,所以也就沒能騰出手來聯係一下羽哲的家裏人。
等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才有一個男人的身影著急忙慌地走過來。鄭青認識他,他是羽哲的爸爸。
“噓。羽哲睡熟了。”見男人剛要張嘴說什麼,鄭青連忙小聲地說著。
男人閉了嘴巴,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從鄭青得懷抱中接過來。
“小青老師,謝謝你。”男人很感激地說了聲感謝。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鄭青看著男人剛毅的臉,麵帶微笑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