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到哪了?我去接你。”
路韻言已經有許多年不曾來過揚城第一人民醫院,這裏翻修擴建了數次,找心髒科住院部難免有些費力。
“不用了,我馬上就到,外婆怎麼樣了?”她停在急救大廳的門口,閃身避開了推著血肉模糊的重傷患者向裏麵奪路狂奔的醫務人員。
尚未散去的濃鬱刺鼻的血腥味讓她有些反胃,順手幫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撿起掉落的外套,遞還給她。
對方道了謝,便繼續急匆匆的向裏跑。
她果然還是無法在醫院久待。
尤其是急診大樓。
“剛經過搶救,現在轉到ICU了,奶奶的情況不是很好。”顧奕清朗的聲音裏帶著些許不安和無措,朝父親點零頭,他快步走到電梯前,按下了下行鍵。
到底是不放心表姐一個人在偌大的醫院裏摸索。
出了大廳,路韻言深吸口氣,微攥的手輕輕放鬆下來,向後麵那一片林立在黑暗中的高樓走。
“知道了,具體的等我過來再。”她放下手機,掛斷羚話。
清潤的眸中隻餘下擔憂和哀傷。
九歲以後,她便生活在舅舅家,表弟和她是由外婆一手帶大,但老人家的身體卻是每況愈下,有三高本就已經讓齲心,現在還多了心髒疾病。
想著,她不由得加快腳步,斜前方那一棟大樓前,“心髒科”三個字映入眼簾。
路韻言背著包,推著行李箱,改走為跑,滾輪的聲音在寂靜的路上顯得尤為突兀。
忽然,後方一道刺眼的燈光閃過。
刺耳的刹車聲響徹這片幽寂的路,路韻言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撞倒在地。
捂著自己被撞破的腿,指縫間溢出了些許鮮血,鑽心的疼讓她一時無法從地上站起來。
“你怎麼回事,在醫院裏亂跑什麼?”那聲音有些熟悉,雖然已有兩年未見,但堂姐的驕橫和跋扈,倒是從未變過。
路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單手撐著地麵,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卻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腿上的受傷程度,她又一次跌坐到地上。
“在醫院裏超速行駛,打遠光燈,堂姐,你的駕照到底是怎麼拿到的?”九歲後,路家於她而言便是形同陌路。
如果可以,她真想改姓。
斬斷和路家的所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