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嬙蹙眉又問:“可是為你自己占得卦象?“
舜鈺看著她搖頭:“不為自己,是為皇後娘娘占的,若要細聽來去首尾,煩請娘娘摒退眾人。”
一眾退去,舜鈺忽然按住她右手脈門,夏嬙一時呆住,待反應過來欲要掙脫,卻被放開了。
舜鈺緊緊盯著她的麵龐不話。
夏嬙便有些惱羞成怒,沉容喝斥:“馮夫人行為不端,對本宮更是大不敬,定要稟明皇上將你從嚴懲處。”
舜鈺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將死之人有何所懼!更況今兒是大雪節令,吾要擦亮皇後娘娘雙目,抹褪您心間蒙塵,讓您看清某些真相,雖是感覺痛苦,總比當傻子強。”她又添一句:“卦中喜鵲即為皇後娘娘,而蒼鷹........便是皇上。”
夏嬙饒是再愚笨,此時也意識到甚麽,心突突地直跳,她咬牙:“你直言不諱就是。”
舜鈺倒不急了,端起盞吃口茶,看了會窗外大雪如鶴羽片片飄揚,才慢慢道:“皇後娘娘大把掉發,眼中有血點,唇甲發紺,膚色苦黃,想必平日還伴頭暈恍惚、心悸乏力、惡心嘔吐、腹痛胃脹等症,是以不敢碰葷腥,隻得終日嚼素。”
她見夏嬙不敢置信的瞪圓雙目,沉聲繼續道:“此類症狀想必是在皇後娘娘滑胎後漸顯罷!吾略通些醫理,方才按過您的脈數,竟從少腹暖宮裏透中毒之相,且此毒異常霸道,娘娘.......恐是此生再難誕下龍嗣了!”
夏嬙麵色蒼白,肩膀劇烈顫抖,不自主地狠捏手中茶盞:“你休得胡言亂語,若是中毒之相,為何太醫屢屢診脈,隻道是滑胎後的虛症........”
“是啊!為何太醫就是診不出呢?!”舜鈺語氣意味深長:“皇後娘娘還得仔細想想,滑胎那日吃了誰親手遞喂之食?你便能如那卦象所顯,逢凶化吉且憂愁變喜。”
“喜?喜從何來?!本宮是此生再不見喜了!”夏嬙咯咯笑得直淌眼淚,手裏茶盞豁啷一聲落地,潑了一身一地的濕。
“皇後娘娘可安好?”芳沐姑姑沒得吩咐不敢進房,隻隔著簾櫳焦灼地問。
前世裏她二人鬥的水深火熱,彼此都恨進彼茨骨頭裏,而此時瞧她這番淒慘模樣,舜鈺忽而就釋懷了。
她麵露悲憫之意,嗓音很是溫和:“外麵雪愈發落的緊,皇後娘娘還是早些回罷,一路濕滑難行還請多珍重。”
“是該走了........都黑了!”夏嬙嘴裏嘀咕,昏昏懵懵站起輒身往門前走,又聽得有聲音從背後傳來:“芳沐姑姑吾這裏用不上,還是交還給皇後娘娘處置罷!”
夏嬙默默頜首,出得房去。
舜鈺看著窗外大亮的雪色,聽得一聲急促地尖叫,透滿驚恐,很短,瞬間就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