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的話,沈二爺怎會那樣呢。
她想了想道:“兵部右侍郎劉燝和五軍都督僉事楊鳳是徐炳永的黨羽,今在嬉春樓被錦衣衛捕押去昭獄,可見皇帝與徐炳永為削藩終生罅隙之心,或許哪日龍顏大怒,就給徐炳永安個罪名打入昭獄也未定。”
“吾原也這般想......”沈二爺摸著她烏油油的發:“可若是他倆演的一出戲給我們看.......”鹿死誰手就難定了!
他沒再下去,因為懷裏丫頭身骨顫動,臉也白了,把他衣襟緊緊揪著。
有些後悔給她聽,他笑了,嗓音醇厚又低沉:“怕甚麽!你還不知我的本事嗎?哪裏輕易就會輸呢,自然有法子對付他們。”
若是以往的舜鈺,定無所畏懼,可如今牽掛的多了,不怕是假的,欲問是甚麽法子,沈二爺卻鬆開她,舒展身軀躺平,雙目微闔,有些慵懶:“你得去大理寺.......我也得睡會兒。”
舜鈺不敢再打擾他,躡手躡腳趿鞋下地,穿戴齊整後,又走向榻沿俯身貼近他:“二爺........”
沈二爺呼吸很平穩,這麽快就睡著了........她親親他的臉頰,方朝門外去。
沈二爺卻睜開眼睛,看著她纖弱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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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煜在武英殿設筵,親擬所請臣子名目,不知怎地,舜鈺竟也在所請之粒
楊衍坐桌案前,目光炯炯盯她半晌,才發話道:“你可有暗背著我與聖上往來?”
“不曾。”舜鈺神情很鎮定,把手裏案卷攤他麵前複核。
楊衍不過隨口一問,用腳趾頭想都知,她個五品寺正,莫聖上,在他眼裏也不值一文。
“斟茶。”他頭也不抬看著案卷,再取銀質官印簽蓋。
舜鈺咬著唇瓣,撩袖執壺給他茶盞斟滿,忽得楊衍伸手握緊她的胳臂,蹙眉道:“你腕間傷從何來?”
舜鈺臉想不紅都難,她故作從容地掙開:“我自己不慎弄的。”
楊衍笑裏帶著諷意:“你若是為沈澤棠上吊求死,記住是圈脖頸,圈手腕可死不成。”
舜鈺覺他陰陽怪氣地,更懶得理,待案卷簽核完,忙收拾畢作個揖告辭,卻又被楊衍叫住,聽他道:“去宮裏赴筵你需寸步不離我,免得惹事生非殃及無辜。”
他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馮舜鈺若是倒了血黴,他怕是也脫不得幹係。
舜鈺自然心如明鏡,道了聲謝過,又笑了笑,輒身離開。
楊衍垂首繼續寫奏疏,忽得蹙眉將毛筆一扔.......笑甚麽笑,還笑得那麽好看......
難不成她對他起了意.......休想!他堂堂二品大理寺卿,位高權重兼年輕清雋,府中門檻都被官媒子踩平幾條,那些冰清玉潔的名門閨秀,他都不屑多望兩眼,更況這馮舜鈺!
許配過人,還是朝堂政敵的孀婦,懷過子嗣........楊衍搖搖頭,把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掐滅。
除非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