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鈺不矯情了,抬起手臂搭他的肩頭,嬌軟著聲:“可別再咬我頸子,已被楊卿察覺了去。”
沈二爺動作一頓,眸光倏然幽深,他怎能如此大意......
舜鈺見他臉色微變,彎起嘴角:“楊卿給了一罐油膏,訓誡我平日裏要勤換被褥枕頭,多放日陽底下常曬。”
“這是為何?”沈二爺怔住。
舜鈺噗嗤一聲笑了:“他叱責我不愛幹淨,才招得臭蟲咬頸子,我回他是呀,好大隻臭蟲趕也趕不走,可厭煩著哩。”
沈二爺蹙眉,緊盯她春情氤氳的眸瞳:“楊衍怕是對你起了意,謹記平日裏無事、勿要在他跟前晃悠。”
舜鈺手指劃過他高挺鼻梁,再描繪柔軟唇型,依舊笑著:“二爺稀罕我,就以為全下男人都稀罕我麽,才不是,楊卿煩我透透的,多瞧一眼都厭憎。”
“九兒怎會有吾了解男人心.......”沈二爺輕齧作亂的手指,忽而一個風欺楊柳綠翻腰。
再看向跨坐腹上的她,指骨有力的攥緊一雙細長腿兒。
嗓音暗啞醇厚:“現讓你奇我,可猜得到?連我的心你都難猜,更況旁人.......”
舜鈺吸口氣,俯身就想咬他,可看著精壯胸膛上深淺疤痕,又心疼的不校
床榻噶吱噶吱時斷時續,藕荷色紗幃慢舞輕搖。
不知何時夕陽移過花窗,桂梢上吊一輪圓月,有孩童稚嫩的嬉笑聲,被晚風吹散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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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扭扭捏捏躲在沈二爺身後出房來,屋簷掛著紅籠,院裏擱張大圓桌及圍七八椅子,月光皎潔映著羊油燈,竟是亮堂堂的。
桌上擱十碟茶果酥點及香茶,董大娘、沈桓、沈容,沈勉、田叔、翠梅及陶嬤嬤抱著睡熟的兩個娃,簇在一起話,聽得簾響皆回首看來,一臉洞悉偏要裝得甚麽都不知的模樣,實在是難為人。
董大娘等幾爭先恐後地去廚房端案酒和下飯菜。
翠梅和陶嬤嬤因抱著娃走不開,站起身抿著嘴笑,元寶和月亮已找過爹娘哭過一回了,走到門邊又紅著臉走開,老爺夫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她們也打心眼裏高興。
舜鈺暗掐沈二爺胳膊一記,真是羞煞極了。
一桌子酒菜擺滿當,也不顧忌主仆之禮,皆圍桌而坐,賞月吃酒談笑,十分的美滿和樂。
董娘子端了兩碗肉來,一碗棋盤肉,一碗白鯗櫻桃肉。
她笑道:“這肉是田叔與我分別烹的,你們嚐嚐誰的手藝更勝一籌?”
沈二爺先來,舜鈺替他各挾一塊,再給自己挾了,先嚐白鯗櫻桃肉,鯗魚吸飽肉汁,吃口不柴,又多加了鹽和黃酒燜燉,鹹鮮而不油膩。
棋盤肉做法與東坡肉同,隻是將皮劃成棋盤式燒製更能入味,濃油赤醬偏甜滋味,做法一南一北,確是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