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要競價.......”他氣得要炸,肩膀“啪”被拍一記,高達一副不嫌事大的嘴臉:“不得了,這上陣父子兵啊!”
徐令懶理他幸災樂禍,斜眼睃過崔忠獻,瞄見藍兒身後貓著個人,躲躲藏藏的,非奸即盜。
遂板起麵龐道:“藍兒身後是何人?怎見得本國公還這般無禮,可是你攛掇他來簇?”
“是兒子自己要來,與他人無關。”徐藍硬聲回話。
舜鈺本以為徐令不過來訓誡幾句,哪想他二人竟扛上了,瞧旁桌聞得動靜爍爍偷望,無奈歎口氣,從徐藍身後閃出,給徐令作揖見禮:“馮生見過徐大人。”
“.......“
徐令早聞傳,被“鷹盟”劫掠的馮舜鈺重回大理寺,隻當兒戲來聽,此時活生生人兒站在麵前,他覺得定是自己老眼昏花,一把抓住高達,劈頭蓋臉問:“這真是馮舜鈺?”
高達頻頻點頭:“如假包換。”
徐令捂住胸口按著桌台欲尋椅坐,徐藍又插一把刀:“父親還是回去罷,你在此皆不自在。”
“不孝子.......是要氣死你老爹。”徐令又抬手,顫巍巍指向舜鈺:“你......你要氣死沈二!”
“甚麽混話。”高達狠掐他腰際一把:“沈二已葬身於昭獄那把火。”
“你這老兒......”徐令倒抽口涼氣,下手歹毒,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一股子眾叛親離的悲涼在心底蔓延,索性誰也不理,氣咻咻輒身就走。
舜鈺扯扯徐藍衣袖:“你在與徐國老置氣麽?他是你父親!”
那盈盈含水雙眸透出關切的意味,徐藍摸摸她的頭:“父子之爭易結也易解,你毋庸擔心這個!”
崔忠獻嘖嘖欲玩笑,忽眸光一陣緊縮,神情猶顯興奮:“那帶黃金麵具的商客果然來了。”
舜鈺隨聲望去,兩位帶黃金麵具的人由十數侍從簇擁而來,走至臨戲台最近的黃花梨桌前撩袍而坐,司吏官兒不敢怠慢,端來香茶美酒,各樣茶果細點、山珍海味幾十盤碟,擺得滿滿當當一席。
“怎叫果然來了?”徐藍聽得不解。
崔忠獻接著道:”那穿石青緙絲八團燈籠紋直裰的商賈名喚田玉,富可敵國,在倭國自立為王,無人敢惹,每來吾朝時必會到教坊司玩樂,擇一兩個看中女子,花價替其落籍帶倭國去,我不過聽而已,卻原來是真。“
徐藍蹙眉不信:“聽聞防海將兵四處捉捕他,怎敢明目張膽來這官宦聚集之地?”
崔忠獻不以為然:“現與往昔不可同日而語,他前些日還被皇帝招進宮裏.......”
舜鈺不曾聽他們甚麽,隻一錯不錯盯著田玉身側、另一位也帶黃金麵具的男子背影,他綰淺藍四方平定巾,穿秋香色雁銜蘆花樣錦綢直裰,端坐於椅上,那寬厚肩膀如山穩重,竟熟悉得另她的心怦怦跳動如擂。
忽聽得過來一人,不緊不慢問:”我可否於你們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