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蓉被堵的不出話來,咬咬牙怪恨沈桓的,恰也走至棲桐院,廊上的丫頭見她們來,急忙去回話,再出來招呼她們快點進房,二奶奶等著呢!
她二人才跨入檻內,不由愣住,但見四個婆子捏著手指粗的麻繩,如狼似虎般候立在窗邊。
田薑把手中茶盞往桌麵一頓,粉麵含威,星眸生厲,大聲嗬斥:“把這個不守婦道的春喜捆綁了,交給馬婆子賣到娼門耍風月去。”
春喜被唬得魂飛魄散,一時骨軟筋麻站立不穩,跌跪於地,哭著叫屈:“二夫人這話不知從何講起,著實冤枉錯人。”
采蓉也連忙跪下求情:“喜春不是這樣性子,可是奶奶誤聽旁人讒言佞語?”
田薑朝個婆子使眼色,那婆子會意,上前稟:“奴才一直看守東園門,進出的人皆混個眼熟,隻是近些日,這個喜春姑娘總來走動,是大夫人娘家哥每三五日送信來,她被使喚著來取,有時還給些串錢與奴才打酒吃。奴才想著若真是大夫人娘家人,光明正大從前門傳遞訊息就好,何必鬼鬼祟祟非到這偏門呢!總覺得不妥當,是以回報二夫人給個定奪。”
“怕不是你在外頭有個相好,借著大夫人娘家哥為由頭,私下互傳消息不成?”田薑冷笑一聲:“這就更不可諒了!你原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最討她歡喜,且依你的願入了林哥兒房,待他娶過妻室就把你也抬了。哪想你得隴望蜀,竟原來這般不安份。”她頓了頓:“都愣著做甚?還不捆了發賣去!”
三兩婆子扯著繩子上前,拽胳膊抓腿就要往她身前套,喜春急得大哭:“真真是冤枉我了,真真是替大夫人取娘家哥兒傳來的信,若二夫人懷疑,可向大夫人求證呢。”
田薑讓婆子住了手:“大夫人寡居數年,最恪守規矩為上下稱道,平常有娘家信都經管事送抵,我現冒失失去求證,便是心底存疑她,毀其節婦聲譽,她還能活麽?你這丫頭,為保自己竟不惜借刀殺人,實在惡毒的很呢。”
喜春見婆子作勢又要來綁,心一橫咬牙:“夫人饒恕我欠考慮!那些信我曉得擱在何處,自去取來以證清白就是。”
田薑默少頃才道:“這倒也是個法子!你現就去、我等在這裏,勿要想耍甚麽花招,如今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喜春磕頭道聲謝,軟著腿難站起,采蓉瞧著隻覺可憐,走上前攙扶她送往門外。
田薑命陶嬤嬤各賞了婆子串兒錢,皆喜笑顏開的道謝,行過禮走了。
見房中無人,翠梅心翼翼問:“夫人懷疑喜春外頭有人麽?她秉性是個規矩的,應還不至於........”
“我知道!”田薑笑了笑:“不過是詐她罷了!那些傳遞的信兒定是替大夫人取的,還記得今在老太太房裏,大夫人所關於二爺的話麽?連二爺在昭獄一日受兩遍刑她都曉得,依她娘家哥兒的本事諒還打探不得這樣詳細,必是有人故意於他的,我要看那些信,找出是誰,揣的是怎樣心思!”